他们的行动似乎连老天都很配合工作,没有风,月明星稀的。两个人潜伏在施工大楼的阴暗处,伺机下手。不妙的是这个晚上工地上一直干到凌晨两点多钟才收工,等到人彻底散去时,他们提了提神开始分头寻找。
在沙堆附近的一片地方,两个人几乎同时发现,几乎同时叫喊起来,但是彼此又都很快的忍住了,湿漉漉的一大新土,毫无疑问正是埋葬死者的地方。
挖掘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先是几声狗叫,随后冒出来的一群人把他们团团围住,这帮人个个长相野蛮凶悍,手持凶器,满脸的杀气。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吼叫起来:他妈的,活腻味了!深更半夜的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想破坏建筑呀,等天亮了随便给你俩安个罪名,判你们十年八年的不在话下。
王建设把头顶的矿灯取下来对准两个人的脸,那强亮的光刺得他们看不清任何东西。
田忠义紧紧的背对背靠着杨仁德,小声地对他说:镇定,别理会这帮人,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两个人一动也不动,镇定的出乎意料。
快去给董事长打电话,就说抓到了两个贼偷。王建设吩咐着。
一个结巴嘴凑到田忠义的面前,龇牙咧嘴的说:沉默,是,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老实,老实交代。
胡浩把手一扬,一个将领者的姿态喊道:给我教训教训他们。
一伙人蜂涌而上,对两个人痛打一顿,之后被拖到一间阴森的地下室里。
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默默地看着对方,等待着不可预示的结果。
天大亮的时候,田生才匆匆忙忙的赶到工地,昨晚他们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陪伴市里的几位领导打牌,所以也就不能随便走开,只好奉陪到底了,一夜未合眼,也输了不少钱,但是看上去仍然很精神。
胡浩守侯门口一直熬到天明,眼珠子血红如兔子眼,正在疲劳处,望见田生,就抖擞精神大献殷勤:董事长,我昨晚上带班巡逻的时候逮到这两个贼,你说的一点不错,他们果真是来挖尸体的。
田生一脸的得意:干的不错,我会重重的奖赏你的。眼珠子一转,心想那封信十有八九是他们送来的。
地下室里,他们两个人被紧绑了双手,依偎在一起,嘀咕着什么,见到田生进来,立刻停止了话语。
田生不屑的看着两个人,都在发抖,这里的确是太冷了,况且,屋子里还有一个大蓄水池子。他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那尖利的笑声在有回音的地下室里变的狼嚎一般,久久在房屋上顶回旋。
畜生,你作孽深重,就不怕遭老天的报应吗?现在悔改还有的是机会,等你想回心转意的那当儿恐怕什么都不可能办到了。
田忠义咬牙切齿地吼叫着,他多么希望田生听到自己的规劝能马上悔改。记得他小的时候,只要是做了错事,自己看他一眼,他很快就知道自己错到哪里了,但现在他不可能改变,因为他长大了,变的强壮了,而且又有那么多的帮手。田忠义所等待的并没有随之而来,面临他的却是意想不到的结果。
田生瞥一眼大胡子,气恼的说:让他快给我闭上臭嘴。
大胡子胡浩慌忙脱下脚板上脏乎乎的袜子,裂着嘴笑着堵住田忠义的嘴。
他不甘忍受,也不挣扎,瞪着呆滞的眼睛看着田生。
田生止住笑,似乎开始变的理智起来:我和你们两位素昧平生,互不来往,为何对我纠缠不休,捡些破烂倒也无所谓的,你们不来捡,我们也得扔掉,可你们总不至于来破坏我的施工大楼吧,真要是引起预料不到的后果,我不是白干了吗?没有生活费,可以对我说,施舍一点给你总还是可以的。
呸!杨仁得冲他唾着一口唾沫叫道:装什么正经人,以为你是菩萨观世音,当面说的像模像样,背地里却不知是如何的狼心狗肺,你干了什么也只有你心里最清楚,我们是不好意思重复你的罪恶史的。
田生狠狠的剜了杨仁德一眼,拽掉田忠义嘴里的臭袜子。
我最后问你们,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是我!田忠义果断地说: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前前后后都是俺的主意,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不。杨仁德插嘴说:他在撒谎,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也跟本就不认识你。
是真君子。田忠义仰脸长笑一声:好,痛快。你放心,我不会轻易为难你的,田某人从来说话都是一言九鼎的。转身对着田忠义,恼羞成怒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第二次找我的麻烦,第一次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但是这一次,休怪我不客气。
田忠义迎视着他的目光,不说一句话,他的胸中充满了仇恨,恨不得将他活活的吞下去。此刻,田忠义也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而且已经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他的不客气就已证明了他的卑鄙,只要他不至于自己死地,复仇的机会总还会有的。
抬头再看田生,已经离开了房间。
在门外,拨通了电话。
喂,是王局长吗?我是小田。
那边传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你怎么有空打电话?
王局,我有些事情想请您老帮忙,半个小时后我去接您。挂了电话,情不自禁抿嘴笑了笑,下楼去了。
[正文: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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