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子终于建成了,既现代又气派,布局的也相当合理,尤其是那一排排厂房,让人一眼看上去不像厂房倒像是别墅。
田忠义带着干粮走南闯北的跑着考察适合这里的设备,经过半个月的反复论证,决定从东北引进设备,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杨仁德,他却是乐的合不拢嘴:我是东北人,那里的地形我是最熟悉不过了,我很是希望和你一同前往。
田忠义自然爽快的答应:也好,你顺便也能回家里看看家人,毕竟在外漂泊了有几个年头,家人也都非常的想念你,可是……他忽然停住了,眉头紧皱,焦虑不安起来。
你是怕厂子无人照应?杨仁德试探的问。
他点点头,深沉的说:这个厂子是用我们的生命换来的,万一节外生枝,发生意外,不就是前功尽弃了。
那我就留下来吧?
田忠义说:也不妥当,有什么事情可以相互商量,两个人的力量还是比一个人的大。
他转动脑子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去保安公司请一批保安来帮忙,应该没什么问题,你现在就去联系。
好的。
火车经过两天两夜的奔波,终于在第三天上午赶到了X市,此时东北当地的气温已经降至零下二三十度。最激动最有感触的莫过于杨仁德了。他几乎已经不属于这个城市了,太多的改变,太多的心事,现在他也有些受不了这种高原气候了。是的,人是最容易变化的,没有家的人渴望有一个幸福的小家,一旦这个小家被盼望到手之后又想过潇洒的快乐的单身生活。这两天,他想家快想疯了,所以脚步放得很快,这下可累坏了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田忠义,他在两天前就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送给他家人的礼物。
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只是旧了,人也变得陌生了。
两居室的小房子,没有豪华的装饰,没有靓丽的家具,屋子里显得清清淡淡的,但屋子绝不冷清。女主人正在屋子里做饭,一不留神扭了腰肢,停下来晃动着腰肢。
女人正是杨仁德的妻子王凤娟,看上去比杨仁德要老得多。她没有理由不苍老,上至年迈老人,下有两个孩子,都是他一个人精心照料,若是再对自己的生活质量刻薄一些,没有理由不苍老的。
她见到杨仁德,没有像田忠义想象中的大悲大喜,她表现的很是冷静,只是淡淡地说:回来的刚好是时候,正好赶上吃中午饭。
杨仁德忍不住抱住了她,深情地说道:老婆,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我错了,我向你做检讨,你别不理我好吗?
她不在作声,只是默默的流眼泪。
杨仁德叫着喊着爸爸妈妈去房间里找寻着属于他的那片深切。
别叫了。她低沉的说:真的,求你快别喊了。
她指指挂在客厅正上方墙上挂着的两幅遗像,不自觉的又流出了眼泪。
杨仁德愣怔了半天,片刻,扑通跪在遗像前,撕心裂肺的哭喊:儿子不孝啊,儿子没有尽到做儿子的义务啊,我对不住您们啊!
田忠义一头雾水,忍不住插话说道:那次仁德告诉我家里一切都好的,可是双亲的去世也没有让他知道,这件事说什么都不能理解?
王凤娟用袖头拭了一把泪水,委屈的说:不是我不想通知他,他走后不久,我也跟着下岗了,父母经受不住打击,变的沉默寡言。有天晚上父母告诉我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让我通知仁德,我也觉察到了异常,可家里各方面也都需要钱,我就在街头摆个地摊卖菜养家糊口。早上的时候,我做好了饭去叫父母吃饭才发现他们已经没有了气息,送到医院已是无济于事,化验的结果是他们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杨仁德再也听不下去了,不停地摔打自己的嘴巴,王凤娟怎样的劝阻也拦他不住。田忠义坐着一动不动,他也很难过,清楚的知道这种情况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人的感情是最脆弱,也是最难控制的。
不一会儿,杨仁德的嘴唇上便浸出了血,血渍渐渐滑落衬衫的领口,把白衬衫染成了红色。
这时候,有两个女孩说笑着回来。
当她们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杨仁德半天后竟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像见到陌生人一样。经过她的说合一家人抱头痛苦,那种场面让人为之震撼。
田忠义只管自己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茶几上那盆水仙花,水仙花开的正艳,芳香四溢,他忍不住把鼻子凑上去轻嗅。
杨仁德的两个女儿几乎同时把大红奖状捧到他的手上。他走的那年,他们的学习都非常差劲的,他情不自禁的又想哭了,大女儿杨蓝那纸巾擦拭着他嘴角的血渍。
田忠义看到了满屋子的奖状,终于开口说话了:仁德,现在占据你脑子里的老思想要到何时才能转变过来呀?
不,不。他磕巴的说:早就改变过来了,我若是再不改变你能饶恕我吗?我已经对不起父母了,再不能做对不起妻子和孩子们,从今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补偿。
王凤娟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愁容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变得好看了许多,也许是压抑的心在今天终于可以释放的缘故。
田忠义硬是塞给王凤娟一些钱,再三的推让惹怒了田忠义,他冲着她嚷开了:仁德是在和我一块干事业,他帮了我不少的忙,我若是早些知道伯父伯母的事肯定会让他早一点回家来,为此我也深表同情,当然责任我也是应该逃脱不掉的,等到那边的事情就绪,我和仁德一块来接你们娘儿仨过去咱们永远也不在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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