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尸柔声道:“阿九你别担心,最坏我们远走他乡,买一块地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我心想,薛青尸这个老江湖居然也有了出世的想法,爱情难道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而且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变态?
胡阿九很不自然地笑笑,跟薛青尸说断指她先拿着,看看会有什么发现。
在回去的路上,胡阿九一直愁眉不展,甚至背过身暗暗流泪。二胖没办法只能用重复的语言不停安慰着,胡阿九哽咽着说:“佳佳姐,如果我有什么意外,麻烦你们好好安慰老薛,叫他安心做事情,也不要想着为我报仇什么的,东家的势力之大,是你们难以想象的。”
二胖装作生气道:“你还是个小孩子,日子长着呢,别胡说啊,没事的,大家这么多人。现在又是法治社会,不信他还无法无天了。”胡阿九不再说话,脸上的忧愁又深了几分。
回到我家,胡阿九便开始发烧,吃了退烧的药,却丝毫没有效果。联想起她下午的异常表现,我忍不住追问道:“你实话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什么巫术诅咒之类的?”胡阿九面色潮红摇了摇头,在腰上荷包里摸索一会,突然面容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不堪。
我急忙扯出她的手指,指尖上附着一个黑色的甲壳类昆虫,这虫子的尖嘴已经钻进了肉里,挥舞着四只肢节长爪,不住蠕动着在努力往里钻探……
最初我以为是水蛭之类的吸血虫,正要去取盐和打火机,忽然这虫子的甲壳被挣脱,跌落地上。
就这样一个黑色的壳子,此刻却将我吓得魂飞魄散——它正是捡骨人的断指!同时胡阿九因为耐不住痛苦,发出了压抑的叫喊,我知道她是在尽力压制着肉体上的痛苦。
脱壳的虫子露出里面粉红的嫩肉,就在我的注视下,迅速在胡阿九指头上刨出了一个洞,急急忙忙钻了进去,胡阿九的体表迅速隆起一个小包,并且迅速向心脏部位而去……
头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事实,我急忙扑上去按住胡阿九的胳膊,以遏制虫子的继续前进,同时摸出手机,准备跟薛青尸通话。
胡阿九挣扎着示意我不要打电话,她用虚弱的声音道:“没用,他也没有办法的。这是捡骨人最后的一招,把心神都凝结在断指,化作魁厉子来害人。”
我急忙问:“那现在怎么办?”胡阿九道:“不要紧,这只是……捡骨人的部分……灵识,我暂时还可以控制……”
我急忙翻出兜里的手帕,当作绳子扎在胡阿九胳膊上,出去到冰箱里拿拿冰块,想把虫子用寒气逼出来。
就这一会工夫,等我回到屋里,小趴正伏在胡阿九床下,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胡阿九的腿上赫然出现了两排牙印,渗出淡淡的绿液。
我急忙把小趴扳过来,怒斥它:“人家受伤了你还趁火打劫,她现在算是自己人知道不,以后不许这么随便咬人!”
小趴似乎十分疲惫,硬撑着张开眼睛,看我一眼又闭上,和它平时热情洋溢的样子截然不同,判若两狗。
听到我的训斥,胡阿九伸出手颤抖着说:“别怪它,它是在帮助我,捡骨人灵识性子非常阴寒,小趴是在帮我吸取寒毒,现在,我感觉好一点了。”
我一听恍然大悟,过去怜惜地抚摸着小趴毛茸茸的脑袋,心里开始暗暗着急,小趴吸收了那些寒毒,不会有事吧。
到书房打开柜子,里面琳琅满目都是下乡时候,乡镇干部们给我的特产,虽然不十分值钱,但也别有特色。光是酒就有好多种,我记得其中有一瓶据说是自己酿的,那人珍藏了三十年。
这瓶酒因为时间长,底部稍稍有了丝丝浑浊,拧开后,一股浑厚的酒香扑面而来,我这个不常喝酒的人,也忍不住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给小趴的碗里倒了一些,它闻到了味道,可能是为了不拂我的面子,强撑着过来吧唧了几口,又垂头合上沉重的眼皮,精神萎靡之极。
看到这一幕我心如刀绞,恨不得抱着它大哭一场,对我而言,小趴已经成为不可缺少的部分,看着它难受,我脑海里忽然回忆起年轻时候写的一句诗:这世界的别离多过了相聚,就像死亡长过生命,时间举起镰刀,割去人们心心相印的部分……
从自私的角度而言,我不希望小趴再为胡阿九吸寒毒了,但是如果不这样,胡阿九也许很快就会毙命,我把头发挠得乱七八糟,最后决定先不惊动其他人,先给薛青尸打电话,叫他把庞大海也带来。
二十分钟后,满头大汗的薛青尸和慢条斯理的庞大海站在了我的面前,薛青尸焦急问道:“怎么回事,谁出事了?”
我把他们带到胡阿九房里,将事情的原委简单叙述一遍,问他们有什么办法。庞大海没有说话,走过去拿起胡阿九的手臂,这次却没有搭脉,而是耳朵贴上仔细倾听。
庞大海面色沉重道:“这种病和蛊毒差不多,但还有区别,蛊毒乃是实际之物,而这里的东西却是没有形体的,也就是虚的。所以我觉得,这类病还是用虚的方法对治,不是药石所能够解决的。”
我以为老头是在推卸责任,急忙分辩道:“不是,我亲眼看到一只褪了壳的虫子钻进了她体内,那壳子就是薛医生带回来的残骸,对了在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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