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味问道:“蝇王我看你神色如常,怎会‘吓坏’我们?”
蝇王睁眼起身,露出赤裸的上身,王七味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蝇王胸前黑乎乎趴了一片苍蝇,万头攒动,足以令见者毛骨悚然,那些苍蝇和蜜蜂一样正在忙碌,它们并不采蜜,而是衔走一条又一条的黑虫子。果忍合掌道:“贫僧久不在江湖走动,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世上有人将这御虫法术似的如此出神入化!”
蝇王破颜一笑,继续温和道:“惭愧,一时大意着了日本人的道儿,只有如此祛毒了!”王七味这才看明白,那苍蝇们分作两部分,一边不停下卵孵化,孵化的小虫迅速爬进蝇王伤口,另一边将变黑的小虫取走,虽然忙碌却不杂乱。
果忍恢复了相貌,再次取出银针,盘腿坐到蝇王背后运力行针,王七味在一旁认真观察,顺便温习平时所学。
这样足有一个时辰后,果仁满头大汗松一口气,奇道:“是何毒药,威力如此惊人,毁了我五根银针。”
蝇王在前面回答:“我也不晓,当时只闻到一股大蒜味道,便浑身颤抖无力,硬撑着回到家。刚才你们遇到那走狗了吧,他便是来看我是否死掉,也不知道日本人何等居心。”
果忍叹气道:“国难当头,却有这帮人里通外国,不知道死后会受何等报应。”蝇王胸有成竹道:“他倒不用忧虑,走狗一个,况且我已在他身上下了蝇蛊,七日内必将死无全尸。我所忧虑的,就是这日本人如果用蒜味的剧毒来坑害百姓和……,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果忍看他欲言又止,忍不住询问道:“你说的还有?”蝇王道:“那些在前方抗战的将士们,如果遇到蒜毒,恐怕危险!”
王七味向果忍道:“师父可有办法克制这毒?”果忍摇头道:“恐怕一时困难,此物非是天然提炼,要弄清习性谈何容易!想我中华战士光明磊落,古来征战倘若对方远道而来,必退避三舍等其安营扎寨后再行宣战,且战时不伤二耄不及妇孺,这日本人邪恶歹毒,竟然用这歹毒手段害人,其子孙后代必遭报应,受此物殃害(注:后果然发生日本东京地铁毒气事件!)。”
果忍平复了激动之情,问蝇王道:“你为何受此奇毒?”
蝇王白脸一红略带羞愧道:“前日有一本地乡绅,因为被人下蛊,所以差人来请我去瞧病,我到那里,却是几个日本人陪着一个挑粪汉子,我一看那汉子舌苔就晓得中了蝎蛊,撩开手臂,果然起了脓疱,正要出手拔毒,脓疱里突然爆裂,一股蒜臭袭来,我就成了这般样子。”
果忍道:“那一班日本人怎会陪着一个挑粪汉子看病,其中定有古怪!”
蝇王道:“这件事疑点颇多,其一,挑粪汉子不知是何来头,身中奇毒按说早应该亡故,但据我判断,当时他至少已经撑过了五天;其二,那汉子症状分明是蝎蛊,却又会喷出蒜毒。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师父我看你也是杏林高手,知否是何道理?”
果忍道:“莫非日本人正在制作新一种蛊术不成?用挑粪汉子来做个试验。”
王七味插嘴道:“师父,极有可能,听东北逃荒过来的人讲,日本人有个部队,在那边拿活人开刀,已经害死了不少人。”
蝇王叹口气道:“今早那只走狗,来了看到我还没死,竟然十分欣喜,叫我安心养病,好了之后,说日本人还要见我!”
果忍合掌道:“那你就安心养病,好了之后看日本人什么打算,我们师徒二人就留在此地,有什么事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蝇王便唤了老妪,给师徒二人准备住处。夜来无事,果忍问王七味道:“你看这蝇王是何等人?”王七味道:“奇人异士,大约在江湖上也久负盛名。”果忍道:“此人不简单,忠则英雄豪杰,奸则国之蠹虫,并非凡夫俗子。”
二人正说着话,窗外呼呼起了大风,原本明亮的月光也悄然暗淡,果忍意味深长转过头来,语气分外沉重:“要变天了啊!”王七味因为一天劳累,片刻之间就鼾声如雷,一早起来见了蝇王,竟已经神完气足,看来在果忍协助之下,伤口已经无碍。
三人用过早餐,正在厅里闲聊,听到有人大力拍门,蝇王微微皱眉道:“何人如此没有修养?”
王七味道:“或许是家中有人病急,所以十分急躁。”蝇王摇头道:“此声骄横不稳,并非单纯的心浮气躁,而且听起来似乎是用木具在拍打,大约……”
话未说完三人都变颜色,进门的来人正是那日本军官,青光满面洋洋得意。蝇王变色是因为自己的蝇蛊竟被解掉,果忍变色则是因为没有易容,怕被认出来。
军官径自拉了椅子坐下,笑道:“不用紧张,好消息来了!太君要见蝇王,有大事要和你商议!”
蝇王不卑不亢,斜躺在椅子上默默不语,军官讨个没趣,呼地起身去拉蝇王手臂,蝇王反应奇快,反手一扣直拿对手肘关节,军官并不闪躲,任由蝇王去抓。
蝇王这一招换做常人,小臂定然酸痛难捱,不料这军官面不改色,蝇王则感觉似乎抓到了硬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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