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孩子太纯洁了,别听他的,书呆子就知道吹牛。”sheep坏笑一声,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小册子,赫然正是我们在山洞发现的《天心要笈》!我喝道:“你胆子不小,倒卖文物!”
sheep辩解说:“熟归熟,乱说话我还是要告你诽谤地!我是研究一下,还没来得及倒卖呢。”我不由分说抢过那书,果真在后面几页,详细介绍了圆光术的应用和注意事项。
“那我们就勉强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吧。”说完我让二胖把镜子擦亮,铺上手帕,默默预习了几遍咒语,这才发现我们没有香烛,几个人面面相觑,难道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要破灭不成?我把心一横,冲sheep招手道:“剩下那几支烟给我,暂时凑合一下!”sheep忍痛割爱,连盒子都扔了过来。
就这样,我们怀着虔诚的心情,面对三支冉冉缭绕的“好猫”烟念念有词,接着我刺破中指,照猫画虎描了一张招神符,急急焚了,然后紧盯着镜面,期待奇迹的发生,全场死寂无声。
我蹲下闭住呼吸两分钟后,看那镜子还是黄澄澄一片,真的连个“鬼影”都见不着,就跟sheep说:“看来阿宁不喜欢这个牌子,下次记得用女士香烟,呵呵……”全神贯注的二胖急忙出手要阻止我的傻笑,左手向后,将我推翻,随即作了个“安静”的手势。
我知道这孩子看出了一些门道,就凑到她脑袋后面,看看从同一角度的效果,结果再次失望,我们也不敢打扰二胖,只能傻傻等待,安静片刻后,二胖小声道:“来了,阿宁出现了,好漂亮……”一听到有美女,我和sheep火速上前,果然看到了一个青衣女子,在山涧飘逸而行……
本来这圆光术,需要五到六岁的小孩才能看到,因为小孩眼睛比较干净,天眼半开。二胖年纪小,性格平和心思细腻,所以很快进入状态。我和sheep心浮气躁,当然看不见,这一次不抱希望,反而得见,世上的事情大约都是如此,所谓的无心天成。
在光滑的镜面上,很清晰浮现出一幅立体山水,青衣女子略带愁容,沿着山谷边上的快步行走,这女子面色苍白轻施粉黛,鼻梁俊秀挺直,凤眼朱唇,果然是个美人。更重要的是,她没有现代女子浮躁、忙碌茫然的神情,温婉似玉,温柔却又坚贞,实在是我见犹怜啊。
走到一处破败的墓地,她跪下闭眼,默默合掌祈祷,显得极为虔诚。那墓碑朝向东方,字迹蚀坏,我们无法看清。这时背后有一个中年白衣秀士走过,三缕美髯面目冷峻,他似乎走了很久,面带困顿,想要休息一下。一过来便发现了青衣女子,观察片刻,走上前去,似乎问女子发问。
二人谈论片刻,中年文士摇头离开,女子仍然伏在坟头垂泣。随后画面一转,好像过了很长时间,那中年文士再度出现,成了光头和尚,美髯也已经剃掉,身着灰色僧袍,颈上一百零八颗念珠,谦恭温和替代了早先的冷峻不驯,看来他出家修行,而且似乎颇有成就。
和尚盘腿坐在墓碑前面,合掌念经,我凑近了才看清楚,少了一根小指,心里一动,忽然思路大开——中年文士、蝇王以及九指头陀,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继续回到镜子上,看到和尚念了一会,青衣女子又来到坟前哭泣。和尚打开油纸伞,捏决持咒,女子便被收进伞内。我祖父说过,伞面打开遮阳蔽雨,所以阳气最盛,但是倘若收起来,伞里面则阴气最重,所以古来法师,多随身携带伞具,看来果真如此。
和尚背上纸伞,绕着山头用水施撒一圈,面色严谨,似乎正在做法,接着打开纸伞,放出女子,合掌超度,但那女子一直摇头,表示不愿离开。和尚无奈,微笑摇了摇头,手持竹杖,飘然潇洒东去。
画面到此结束,镜子又恢复原状。二胖语带伤感喃喃道:“这个阿宁还真是痴心,做了鬼几百年都不离开。”我问道:“那坟里面又是谁呢?”二胖白我一眼:“猪脑,除了龙华章,还有谁?”sheep问道:“龙华章不是被雷劈焦了么?相当于火化,所以没必要土葬吧。”二胖道:“那就是衣冠冢,不然阿宁怎么会一直守着?”
我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们,说蝇王就是我以前提到的九指头陀,虽然难以置信,但事实上确实蝇王出家了,而且少了一根手指,所以他们也没怎么驳斥。
我接着猜测说:“阿宁是想要蝇王帮他超度龙华章,但是蝇王出家前没有把握,后来修炼有成,就专程来帮她,不知什么原因龙华章没法超度,阿宁又不愿意单独解脱,所以九指头陀就离开了。”二胖和sheep一起点头,连说有道理。
“这样说来,阿宁是希望我们把龙华章超度苦海?”二胖问道。我说:“是,这或许是目前可能性最大的。”
我转sheep道:“看看那本书里,有没有什么超度的方法?”sheep仔细查看一番,也不开口,只是冲我使劲摇头。
女孩子毕竟心软,二胖迟疑道:“即使我们没有能力,也可以将龙华章的衣冠或者残骨取走,回去后请高僧做法。”
sheep抢过话头道:“别天真了,现在的寺院一般人都不敢进去,做一场法事动辄几万,谁有那个闲钱。”二胖抿着嘴唇倔强道:“不管,我回去想办法,总不能让人家阿宁在这里等了几百年,我们却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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