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强笑着给自己壮胆说:“那也可能是看错了啊,对不对?”
师红英轻轻地摇头叹道:“几乎每个用过27号琴房的人都见过那个白影子,包括男生在内。学院里现在有两个老师,是以前学生毕业留校的,听说也见过,所以现在学院根本不排27号琴房的正课。”
两人这时走到了一楼,过道里的灯是亮的,两人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不少。林语桐突然记起柳嘉给她看的帖子,便大着胆子问:“不是还流传每年都有一个用过27号琴房的女生也要投水吗?是不是真的呀?”
师红英的手又把林语桐抓紧了:“其他时间我不知道,反正我在学校的两年都有发生的,就我们学院的女生。”
林语桐一惊,随即想到个问题,便问:“死的都是用过27号琴房的?要是那年没有女生用27号琴房了,还死人不呢?”师红英显然没想到过这个问题,歪着头想了半天才说:“这我还真没想到过呢,你的问题还真有意思,也许那两个女生自杀正好是巧合吧。呵呵,看来是我太胆小了。”
管理员的房间就在一楼的过道处。昏暗的灯光下,何伯正在看他那台黑白电视,两人找到说明来意,何伯佝偻着干瘪的身子拿出两个灯泡,一声不响地上了二楼。“啪,啪!”过道和琴房里亮了起来,何伯目无表情地拍拍手,也不理会两人的感谢,慢慢下楼去了。
经过这场小小的意外,师红英和林语桐不由得成了亲密的姐妹。“小林子,你好好练习啊,我先走了。对了,明天你们的迎新晚会,你们学院学生会的叫我去唱一首歌,到时候我们还能见面呢。”师红英微笑着道别,顺手替林语桐把门掩上。
听着师红英远去的脚步,林语桐顿时觉得狭窄的房间空旷起来,连白炽灯昏黄的光线都有点飘摇不定了。她不由得有些气恼,怎么一个无聊的校园传说居然会把自己吓成这样?甚至刚才都不敢给师红英说自己要在中秋晚会弹奏《月光》!
不过,过道里神秘男子的警告、突然的断电、恐怖的连续自杀的传说。。。。。。林语桐的头感觉痛起来了。她烦乱地打开琴盖,呼吸,弹奏,呼吸,弹奏,渐渐地,林语桐的心灵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浑然忘掉了身边的一切。
“咚。。。咚。。。”随着林语桐修长莹润的手指优雅地流动,钢琴不断地流出三连音,勾画出无边的幻想,犹如月光闪烁的湖面上摇荡的轻舟。
等等,怎么会是月光闪烁的湖面?林语桐猛地一惊,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弹起了《月光》!就这么一顿,轻柔的曲调嘎然而止。借助黯淡的星光,林语桐突然发现,透过窗外,几米外围墙边树林下的阴影里,竟然有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2004-12-26 1:17:00
(3)
第二天早上,林语桐起得比其他同学都晚。昨晚在琴房里那么几折腾就已经够戗了,哪知道自己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地推开寝室门时,居然被柳嘉从门后突然跳出来又吓个魂飞魄散,结果就是一晚上的噩梦。
早晨的古代文学是本学期仅有的两门专业课之一,本来该好好听的,可是安排的老师居然是个叫程颐非的不到30岁的年轻老师,又是大班课,看来是不容易学到什么东西喽。
不慌不忙地吃过早饭,林语桐和柳嘉赶到大教室,最后几排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男生,只剩下前三排座位空着没人坐。正当柳嘉把第四排的几个男生连推带打地挤到第三排的时候,上课铃响了,一个年轻男子不慌不忙地从教室前门走进来,把书和讲义放在桌上后便开始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叫程颐非,这学期有幸给大家上古代文学的先秦部分。”说罢,他拿起一支记号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三个漂亮的大字:程颐非。
“哇——帅哥老师呀!”几声低低的惊呼从女生中发出,“哄——”就在程颐非转身的一刹那,若干女生从各自位置上蜂拥而上,将前三排的空位占了大半。
程颐非转过身来,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刚才发生的小小的骚动,又开始介绍自己的经历:1997年从省外一所重点大学的中文系分配到蓉城师大教书,第二年考上本校的古代文学研究生、边学习边授课,现任文学院讲师、主修古代文学先秦部分,同时还任学校狮山文学社的指导老师。
“喂——小林子。”柳嘉从第三排悄悄回过头,却看见林语桐目不转睛地盯着程颐非出神,不由得暗笑:“嘿嘿,要不要坐上来啊?”
听到柳嘉的揶揄,林语桐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忙尴尬地说:“不,不了,嘉嘉,不要讲话,好好听课哦。”柳嘉暧昧地一笑,转过头去了,林语桐又望着程颐非陷入了沉思。
从程颐非开口的瞬间,林语桐就觉得他的声音非常熟悉,自己似乎在那里见过他?想了半天,林语桐也想不起来,便开始认真听课。
程颐非个子不高,但相貌却十分英俊,讲课的时候总喜欢望着教室后面飘渺的远方,眼神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忧郁;他的语调低沉轻柔,很容易就把人带进了古典文学唯美的艺术境界。
“唯美的境界需要心灵的宁静去体会,而创造唯美的境界,则是人类永恒的爱和宽容。”下课铃响了,一些同学开始纷纷起身,林语桐还在沉思程颐非说的这句话,甚至没有留意到柳嘉一脸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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