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红英仍然安静地躺着,没有丝毫动静。林语桐呆呆地看着她,好久才回过神来,顿觉满脸油泥,身上也粘乎乎的。韩彬关心地凑过来,叫她先去洗个脸,然后就跑下楼买早点去了。
林语桐来到盥洗间,拧开水笼头。清凉的水淋在脸上,晕晕的感觉消退了些。回到病房,白洁和梁伟陵也都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大家问了声好,韩彬也喘着粗气回来了,手上拎着两个大袋子,装满了饮料、小吃和洗漱用具。几个人依次洗漱完毕,便围着吃早点。
“白姐姐,梁哥,27号琴房的幽灵传说是那一年开始的啊?”林语桐吃了口饺子,突然发问了,语气平缓而坚定。韩彬瞟了林语桐一眼,感觉到林语桐已经从师红英的阴影中恢复了正常,心里不觉松了口大气。
白洁和梁伟陵对望了一眼,显得有些困惑,却没有了昨晚的恐慌,看来清晨的阳光已经驱散了他们心中的阴影。
“具体的还真说不上是哪一年,好象应该很久了吧?伟陵,你听说过没有是哪年开始的?”
“我也不清楚,最晚九几年就该有了吧?”
“那是不是每年中秋都会有一个用过27号琴房的女生投水呢?”林语桐又问。
“00年和01年中秋的时候都有女生投水,都是艺术学院学音乐的。至于琴房,大家到是都说她们用的确实是27号琴房。”白洁回忆了一下说道。
“那这个传说中的幽灵究竟是谁呢?”
“听说原来的音乐系有个女生,喜欢上了她的老师,两人常在那个女生的琴房,也就是27号琴房里幽会。有一年中秋,他们又在琴房幽会,那个女生穿着白色的长裙,弹起了《月光》。突然,那老师的老婆带着一群人冲上了琴楼,两人被当场抓住。当晚,那女生就一步一步地走进沧浪渠自杀了。后来每到月圆之夜,人们就会在27号琴房发现那个女生的幽灵,白色的长裙,凄美的琴声。”白洁说到这里,语调也有些伤感起来。
“那她也是蛮可怜的啦,又怎么会每年都要害一个人呢?”林语桐不解地问。
“唉,那谁知道呢,可能是有怨气吧。”白洁叹了口气。梁伟陵这时接口说道:“听说他们被当场发现后,那个老师居然说是那个女生勾引他,他是无辜的,所以那个女生便羞愤自杀了。死前可能怨气太重,所以难免了。”
“那怎么学院里还要使用这间琴房呢?”韩彬插口问道。
“一来鬼神之事终究算是封建迷信,院里不可能对这事公开承认;二来现在扩招,琴房不够,也只好用上了。不过院里现在都不会把正式的钢琴课安在27号琴房了,那房间都是给临时有需要人用的。唉,没想到今年红英她。。。。。。”梁伟陵说到这里,伤感地看着仍然昏迷的师红英。
“今年27号琴房就我和师姐姐两人是女生。师姐姐现在虽然昏迷不醒,但毕竟已没有性命之忧。要是那个幽灵真的存在,那接下来就该来找我了。”房间里的三个人听到林语桐突然说出这句话,顿时一惊,都认真地看着她。林语桐继续以平缓而坚定的语气说道:“我倒要看看,我会怎样一步一步地走进沧浪渠!”
一缕清晨的阳光射在窗户上,映得林语桐纯净的脸上无惊亦无喜。
八点多,武老师带着两个学生进了病房,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衣着简朴、面容憔悴。刚进房门,那中年女子看见昏迷在床的师红英,就踉踉跄跄地扑倒在床前,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哭声。那中年男子颤抖着上前扶住那女子,脸上却止不住浊泪纵横。
“是师红英的父母,昨晚连夜坐车赶来的,我们和武老师早晨去接的他们。”一个学生向白洁他们悄悄解释到。
望着这对悲痛欲绝的父母,林语桐用手捂着脸、眼泪又夺眶而出,韩彬默默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武老师眼见无法劝解师红英的父母,便悄悄找来医生询问病情。医生说师红英的大脑可能受到了安眠药物的损害,还需要再观察几天。师红英的父母听见自己女儿的病情,神情更加悲切。一时间房间里挤满了人,多数又不能起到作用,武老师便安排白洁和林语桐她们四个回学校休息。
见自己确实在这里起不到什么作用,白洁和林语桐等四人便一起回校。在学校宿舍快分手处,白洁拉住林语桐的手认真地说:“小林语桐子,不管传说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红英是已经出事了,希望你还是要多注意点。”她顿了顿,又说:“最好是不要再到琴房去了!”
林语桐感激地道了声谢,白洁和梁伟陵又叫她有什么事情就来找他们,然后才分手作别。
到了林语桐她们宿舍门口,韩彬止住脚步说:“语桐,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林语桐向韩彬一笑,说:“真谢谢你,韩彬!在我有困难的时候,我知道,我的身边一定会有你的!”
“我们不用这么客气吧?”韩彬也笑了,笑容却有点忧郁:“语桐,你是不是考虑一下,不要到琴房去了?我可以给你找台电子琴,或者周末到市里的艺术文化宫去。”
林语桐坚决地说:“寝室里练琴会影响别人,不然我开校就带自己的琴来了。韩彬,别担心,我就不相信真有这么个幽灵,我倒想看看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地走进沧浪渠的!”她看看韩彬脸色有些发白,不忍让韩彬太过担心,口气转软道:“我福气大着呢,而且你爸走前还托我和其他同学多照顾你呢,呵呵,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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