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一层氧化膜,王建的手暴露在空气中,仿佛也被氧化了,所不同的是,这手
上生出来的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氧化膜,而是石皮。由于这层石皮是王建自身的组
织转化而成,所以,每一次凿去那种刚刚石化的“硬茧”,实际上就是凿去王建
手上最表面的一层,凿的次数多了,皮肤便被完全凿去,露出了里头的血管和肌
肉组织。奇怪的是这血管虽然被凿破了,血却并不流出来,如果不是用棉签去蘸,
甚至不容易看出手上那些红色的部分是血液。对于这个,高辛的解释是,血液刚
刚流出来,血液的表面在一霎那间便被石化了,阻挡了它继续外流,但这层石化
的膜暂时还很薄,用棉签轻轻一碰便破碎了,所以棉签上会留下血迹。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当然没办法继续从石头中把王建剥离出来了。照这么
剥离下去,王建会被一层层凿下来,再一层层石化,如此恶行循环,最后王建就
会完全变成石头粉末。顾不上安慰绝望哭泣的蔡淑芬,高辛他们又开始忙碌地研
究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了,但霍晨光却觉得自己知道原因。
这当然还是因为亡灵花的诅咒。
亡灵花所赠送的恐怖礼物,是将王建封锁在石头里,这个恐怖已经送出了,
却还没收回,这意味着,亡灵花把王建封锁在石头中这个诅咒会一直继续下去,
所以,即使王建被剥离出来了,亡灵花的力量仍旧在继续运行,在被剥离出来的
手四周没有石料可以封锁它,因此那种力量便作用于王建自身,让王建自己的表
层组织变成石头,彻底封锁住他,以使礼物持续发生作用。
虽然早知道亡灵花具有可怕的力量,但亲眼见到王建的惨状,霍晨光还是忍
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很怀疑,即使亡灵花最后收回她礼物,王建被凿去了一层皮
肤的手还能否恢复正常?
这边还没理出个头绪来,门口忽然传来人声的喧哗,一个年轻研究员迅速闪
进来,把门关上,对高辛道:“高老师,电视台的人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高辛问。
60更新时间:2008-10-4 10:25:00字数:1719
“不知道谁告诉他们的,说是来采访关于石头人事。”
“别理他们。”高辛说。
那研究员出去了没多久又回来了:“他们要求采访王建的妈妈。”
“采访我?”蔡淑芬有些惊愕。
研究员点了点头。
“你让他们等一下。”蔡淑芬说着,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
子搽了点粉,抹了点唇膏,又理了理头发,仔细地掩盖住脸上哭泣的痕迹,最后
在高辛面前站直了问:“我这样子还可以吗?”
“可以。”高辛看也没看地道。
蔡淑芬出去的时候,霍晨光也跟了出去。他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便打算
给杜仲打个电话,看他发现了什么没有。刚掏出手机,眼睛就被蔡淑芬吸引住了。
和在实验室里焦心忧虑的样子完全不同,面对镜头的蔡淑芬显得十分大方得体,
适当地表示着作母亲的悲痛,没有丝毫失态,侃侃而谈,将王建出事前后发生的
事情说了出来,最后还说了两句信任专家、感谢社会之类的话,当然她没提亡灵
花——这在她看来或许完全是无稽之谈。霍晨光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的儿子遭遇
了这样悲惨的事情,她却还能保持这种风度,不知道该说她有风度呢,还是该说
她冷血。很多年以后,当霍晨光长大成人,回忆起这一幕,他才恍然大悟:蔡淑
芬既不是有风度,也不是冷血,只是对于在镜头前露脸的渴望压倒了一切,连悲
伤也无法抵挡这种欲望——很多年以后,他也逐渐明白,不少人不惜遗臭万年也
要让大众知道自己的名字,其心态和蔡淑芬当时完全是一样的。这并不是蔡淑芬
的错,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社会病,蔡淑芬是社会的一分子,当然没法免俗。
但那些都是多年以后他才明白的事情,在当时,他怀有几分轻蔑地转过身去,
给杜仲打了个电话,杜仲说的话立即吸引了他,正好电视台的记者采访也完了,
霍晨光跑过去要求搭便车,记者一听说是这么回事,打电话回台里一问,马上就
把霍晨光带了过来。他一过来就被编导拉过去问话,问完之后同样发给一份台词,
剩余的时间,他便和大家一样在猛背着台词,没有时间考虑别的事情了。
还差半个钟头就是8 点钟了,大家在演播室里坐好,都把手机关上了。导播
喊了声开播,LiLi和学生们面对镜头坐好,易凌云坐在LiLi对面的主要位置。面
对镜头,LiLi首先介绍了今天的节目内容,接着便让易凌云说话,之后是LiLi和
易凌云问答式的对话,中间穿插夏春阳等人的简短发言。学生们首次在电视台亮
相,都有些紧张,好几个人说话都结巴起来。杜仲利用分配给他的一分半钟时间,
迅速说出来自己的台词,说完之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演播室里有空调,
倒是不觉得热。他默默回想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又想自己不知道是否上镜,今
天穿的衣服似乎不够帅,这让他很后悔,早知道要上电视,就该打扮一下,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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