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同时注意到了影子。
他们疑惑地看着那些影子,看了一阵,忽然同时大叫起来。
他们虽然同时大叫,却并没有事先约定好,因此,在自己大叫的同时,他们又被其他人的叫声吓了一大跳。
于是叫得更加慌乱。
一阵混乱之后,大家渐渐安静下来。
“你们看见了?”杨飞问道。
其他人点点头。
“原来那些闪过的身影,只不过是我们在墙上和地上留下的影子,”粟诚苦笑道,“我们很久没有看见自己的影子了,都不习惯了。”“我们很久没有看见自己的影子,”江欢雅道,“是因为灯光熄灭后,就没有亮起来过——现在它亮了。”她的语气又是那么绝望,和她发现白笑笑居然在纸杯上留下指纹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灯亮了。
在灯光熄灭时,他们是多么希望它能亮起来,但是现在它真正得明亮了,照得整个 别墅一片亮堂,他们自己的影子随着自己的行动而动来动去时,他们害怕了。
因为他们一直在一起,没有人去理会一直熄灭的灯。
就象当初他们不知道灯为什么会熄灭一般,灯又毫无理由地亮了起来。
是谁干的?
他们忽然感到极度的疲倦,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但是大厅里的沙发,却是谁也不敢再去坐了。几个人只得坐在地毯上。
他们坐下来之后,将林霖雨的白衬衣展开来,只见那衣服的背面,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穿了一个拇指粗细的洞,洞口周围的血,已经变成了紫色,朝四周蔓延出一大片干涸的红。
看来林霖雨的背部,一定是受了伤。
他究竟怎么样了?
他是不是也象刘莎和白笑笑一样,已经死了?
他们沉默地坐着,失去了思索的力量,悲伤和恐惧象飓风在胸中席卷,卷得心里空荡荡、飘忽忽。
极度迷惘之中,他们的眼睛,也无意识地四望。他们并不是要找什么东西,只是在这么长久的压力之下,任何一件东西如果看得久了,都仿佛变得阴沉诡异,有说不出的可怕。
陈若望将别墅游视了一遍,不觉低头,先是看了看那件染血的白衣服,然后,他注意到,就在他自己脚边的地毯上,有一点黑色的痕迹。
那是一个黑色的小圆点。
仍旧是茫然的,也许只是无意识状态下的一个随意举动,他伸手摸了摸那个小圆点。
他感觉手指湿湿的,抬起手指一看,一片鲜红。
他呆了一呆,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耳边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那是杨飞,他恰好看见了陈若望指尖上那一点液体的红。
陈若望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他人原本对陈若望抚摩地毯的动作不在意,此时被他们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都看过来,一看之下,俱都呆住。
那点红,粘稠浓艳,任谁都看得出,那是血。
并且是才沾上不久的鲜血。
大家立即朝地毯望去。
这一望之下,才发觉,那种黑色的小圆点,斑斑驳驳,在他们脚边的地毯上洒得到处都是,他们慌忙立起身来,发现衣服上也沾了许多艳丽的红色,星星点点,如梅花绽开。
红,原来是这么妖异恐怖!
这血显然是滴下不久。
正文 (45)
这些血滴,一路从门口滴下,淋淋漓漓,渐渐洒到楼梯上,沿着楼梯一路洒上去。
众人不约而同朝楼上望去,只见楼梯在半空中一个转折,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大家互相看了看,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勇气提出上去看看。
血,究竟是从楼上一路滴下来,还是从楼下滴上去?
“这是不是刘莎的血?”冯小乐小声道。
她这样说,并没有让其他人感到轻松。刘莎的尸体莫名其妙不见了,如果这些新鲜的血液是她的,事情就更加令人恐惧了。
他们立即跑到沙发边查看,却见沙发周围,一片干净,竟然一滴血也没有。
而沙发上,也是毫无血迹。
如果是刘莎的血,那么沙发和沙发周围都必然会沾上血迹,因为她的尸体就放在沙发上。
难道这血不是她的?
那么又是谁的?
“看!”杨飞指着靠近厨房的墙角大叫一声,众人的目光都朝那里望去,那里有一大块黑色的痕迹,四周洒落着同样的小圆点,一直通往门口,只是那黑色比他们脚下的那些黑色圆点,似乎更深更浓。粟诚满怀疑惧地用手指在那大团黑色上探了探,只觉得手底干涩,似乎触摸到凝固的颜料,手指上什么也没有沾上。
“那是刘莎的血,”江欢雅望着那一团血道,“是刘莎在那里受伤时留下的,现在已经干了。”既然刘莎的那些血已经干了,而他们脚下的那些血又如此新鲜,显然并不是刘莎留下的,又会是谁留下的?
在这些新鲜的血迹旁边,有一行脚印一路伴随。大厅里脚印凌乱,已经难以辨认。但是这一行脚印,尚泥水淋漓,弄得他们的衣服裤子上也脏了很多,可以看出是新留下的。
并且这双脚印的方向,是朝内的。
这双脚印,和那些血迹一起,朝楼上延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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