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一定会赢的,一定会恢复成原来的他,绝对、绝对不会输!”言良歆声嘶力竭的喊著,偏偏每个听到话抬头看的他的人,脸上都是苦笑。
被鬼王附身的人,前三天是挣扎的大好良机,超过了二天就应该没望了。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却没有人想再对言良歆重复一遍。
因为三天来,他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是言良歆一直不愿意相信。
说来也是,他们自己其实或多或少都宁愿不信,如果还有可能,他们也想赌上自己的一切,因为、因为那个人曾经是他们最好的朋友。
“没有人想看著他死的,没有人啊,小歆。”下一刻离言良歆最近的某个人,突然哭喊著大叫。接著,他扑上前来,一把将言良歆推了出去。
“啊——”
同时,是在场的他们一起大叫出声。
“快,无言你快开口。”眼看有人危急,负责指挥的男子怒叫著。
即使再不愿意,被称为无言的他双手紧紧握拳,紧到指甲似乎戳进了掌心,一滴滴的鲜血为此落在雪地上,他不忍的大喊出声:“世上无鬼!”
一句无鬼,无数金光从乍然出现的“世上无鬼”爆射出来。
“啊!”一阵扭曲的哀嚎声,伴随著那个人想躲避又躲不开的退步不断响起。可惜金光再强,依然无法穿透那具身体,更不能将鬼王从那个身体内逼出,充其量只能让那个人退后跟让他无法动弹。
就在那个人哀嚎著退开时,一旁有几人飞扑出去。
其中有几个人,忙著将推开言良歆后,右大腿却反被“那个人”以手刀贯穿的那人拉到一旁,接著是各种奇怪的道符或法术吟唱声出现,像在急救一样。
除此之外的人们,则是把摔趴在地的言良歆抢著拉到安全的后方。
在现场的人中,仅有一个人什么能力都没有,那就是言良歆。
所以每当那个人失控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以保护言良歆为目标。
已经被救了好几次的言良歆,面对亲爱的哥哥又再次想对他下毒手的情况,终于承认了。那个人不再是他的哥哥,而是被鬼王附身,即将被鬼王占据身体的“召鬼之人”。
“我、我现在该怎么做才好?”言良歆瑟缩的将这句早就应该说,却总是不愿意说的话用力挤了出来。
好不容易,言良歆像是同意大家般的问了这句,却连刚刚被袭击受伤的那个人在内,他们脸上都没有庆幸、没有笑意,有的全是深深的绝望。
“我到底该怎么做,纳言,你不要再沉默了,说啊!”
像是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气氛,言良歆怒喊著起身,瞪向指挥全局的男子。
纳言张口想说,却在声音窜出口中之前,是两行眼泪落了下来。
只是在场的人没有半个人能责备他,因为他们也正默默转开头的拼命拭泪。
在这么寒冷的地方,流下的眼泪很快都冻成了冰珠,可是他们却不是害怕会对眼睛或皮肤造成伤害,才飞快拭泪。他们都是想赶快振作起来,早一点结束那个人的痛苦。然而一想到唯一的方法就是杀死他的时候,每个人都忍不住要哭。
就算三天来,已经想过多少次那个人会死的事,这些人心里的痛苦跟自责却没有减少半分,如果他们再强一点就好了,那个人……就不会死了。
每个人都把那个人会死的原因归咎于自己的无能,他们停不下泪,他们都几近崩溃,更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放声大哭。如果可以的话,他们都希望自己不在现场,那就不用成为杀害那个人的凶手之一。
遗憾的是,不论再怎么希望,他们都依然在这里。
但一想到要负责杀“那个人”的言良歆,在场的三十人纵使心里再难受,脸上的泪滑下的再多,都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想退怯。
因为比起要杀害亲兄弟的言良歆来说,他们的痛至少还没有他的深。
处在这么一片无声的痛哭之中,言良歆古怪的哭不出来。他静静的,一个人、一个人的把三十人慢慢看上一遍,看著他们悲痛无助的大哭失声,他莫名有点想笑。
至少……至少这些人对于要杀掉哥哥的事,是每个人都很难受。
这样就够了吗?不、不是的,只是,比起一大群人高高兴兴的跑来屠杀鬼王,这样的狂哭送行,似乎更好一点。
也许、也许那个人还有意识的话,说不定会笑出来,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真的会高兴吗?言良歆宁愿那个人一辈子都不会高兴,也不想看到那个人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声来,如果要有牺牲才能解决一件事,为什么不能够任它发展下去?死几个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言良歆忽然甩了他自己一个巴掌,一旁的人全为这个巴掌声错愕的抬头。
之所以动手打自己,是言良歆想打断这种失常的想法。他不应该为了会失去那个人,就泯灭良知到想死更多人,这样对于努力不失去意识,努力跑到偏远雪地的那个人来说,就太失礼了。
可是言良歆的举动想法,其他人都不明白,才会一脸纳闷、惊诧。
“小、小歆?”跟言良歆私交最好的无言最先发问。
负责指挥的纳言却像明白这个巴掌的意义,叹口气后,向在场的人分别以眼神示意了一个方位。
知道刺杀鬼王的任务要开始了,每个人再不愿意仍然忍住问句的举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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