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嗡嗡地响——看来只有那个梦!只有那个梦才能解释这一切!
罗婶看到的“梦游”也是真的!铁钩子也是真的!她真得在半夜时分偷偷潜入冰窖,用铁钩子捅进了爸爸的嘴里!
那根本不是一个梦,而是她四个晚上连着在做的事!
一想到在梦中看到自已的眼睛里射出的那种凶光,她猛地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钩子?钩子?她拼命地用手捂着头想:我到底是要从爸爸肚子里找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正在她痛苦万分之际,突然听到一阵咯噔咯噔的声音。
她猛地一惊:冰窖里难道还有别人吗?
咯噔咯噔,咯噔咯噔,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渐渐变得清晰。
她讶异地瞪着身旁的尸体,一大片冷汗从她的额头密密渗出。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爸爸的尸体被抬进冰窖的时候,那只竖直的手上,五个手指头是张开的。可是,现在她看到的竟然是一只握紧的拳头!
咯噔咯噔,咯噔咯噔,这令人发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似乎就是从爸爸的尸体上传来的。
她冷不丁想起了罗婶对她的警告!
恐惧,从头到脚裹住了她。
“爸爸!爸爸!”她一边往后退一边战战兢兢地问,“是你吗爸爸?是你吗爸爸?”
冰窖里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回音:是你吗爸爸——是你吗爸爸——爸爸——爸爸——。
她仍然在往后退,突然,“扑”,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这滴水珠很快就滑到了她的嘴角,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奇怪,从冰块上落下的水滴怎么是咸的,还带着一股腥腥的味道。
第四章节:诡梦(11)
扑——。又是一滴水珠落下,这回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黑暗中,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悠悠地说到:“好痛啊——!”
“是谁?”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
在一片混乱的“谁——谁——”的回音之后,冰窖里又恢复了安静,静得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鼓起勇气用手电四下照了照,除了冰块里的反光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她害怕得想哭了,真后悔不该一个人来冰窖,如果死在了这里,甚至都不会被人发现。
“爸爸?爸爸?”她试探着小声喊了两声。
没有人答应。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她竟然想起了午后的山岗,大丛的杜鹃花。她转过身,拖着已经冻得有些僵直的双腿奋力跑了起来。哪怕是爬,也要爬出去,她一定不能够死在这里。
“小姐,小姐,你在不在里面?”罗婶的呼唤声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就像一根救命绳索抛向了她。
“我在!我在!”她更加使劲地跑。
十几米长的隧道,而且因为地面上有霜,所以很滑,但是奋力地跑,还是能很快跑完的。她已经看到了门口的那个胖胖的人影。
“罗婶!”她一下子瘫软在罗婶怀里。
“嘘——,小心别惊动了其他人,快跟我回去。”
她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罗婶:“快把门锁好,别让里面的人出来。”
“什么!里面还有人?”罗婶的脸色变了。
“快把门锁上,不能让他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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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冰窖之行把雅问折腾得不轻,她发了整整一个晚上的烧。
罗婶一整夜都在照顾她。
“小姐,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罗婶伸手拿掉她头上的湿毛巾,又用手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温度。
“还是有点烫,”罗婶把刚才那条毛巾放在水里湿了一遍,拧干水后又盖在她头上,“昨天你从冰窖里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可把我吓坏了。我又不能把你去过冰窖的事说出去,只好试着用这种办法悄悄帮你退烧,幸好你没什么事了。”
满脸是血?她用手摸了一下脸,这才想明白,原来昨天滴在她脸上的那两滴“水珠”其实是血滴。
可是血滴怎么会从上面滴下来呢?难道说上面趴着人?
“罗婶,关于那个冰窖,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那个冰窖是用来停灵用的,其它的我也不清楚了。”罗婶闪烁其辞的,好像有所顾虑。
每次一提起那个冰窖,罗婶就变得异常的谨小慎微,生怕说错了话。
“哼,当我不知道,如果那只是个用来停灵的地方,你会那么百般阻挠我进冰窖吗?”
“我说了,那冰窖里有阴气,活人进去会被吸走阳气的。”
“真得?”她皱起了眉。
“反正我听你爷爷这样说过。”
“那哥哥他们抬尸体的时候不是也进去过吗?”
“他们是男孩子,本来阳气就盛,回来好好养几天就没事了,你没看那几天太太天天吩咐我炖人参么。”
“那活人被吸走了阳气以后会是什么样?”她似乎有些相信这种说法了,“哎呀!罗婶,你快帮我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没有啊,还和昨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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