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寂开得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了,他已经把车速开到了极限!车子风驰电掣般在路上狂奔,激起一路黄尘!路上的行人看得心惊肉跳,他们心里都在骂这个人是个疯子。
阿寂不是疯子,但他若是再也见不到雨蝶,他真的要发疯了。
相聚酒吧里有不少人,多是热恋中的情侣,或久别重逢的故人。阿寂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黑寡妇。
黑寡妇在最里边的一个角落的一张桌子旁边静静地坐着,桌上有一杯酒,他低着头静静地看着怀中的酒,阿寂走到他面前,他也没有抬起头来。
“坐。”他只说了一个字,阿寂便坐了下来。
阿寂坐下来,说的第一句话是:“小蝶在哪?”
此刻他情绪就像一个活火山,时刻都会爆发,他努力地压抑着,尽量把每个字说得很慢很清晰。
黑寡妇没有回答他,却问:“我们是不是朋友?”
这个时候他还问“我们是不是朋友。”,不知道他是嘲弄还是讽刺?阿寂心中已燃起怒火,但他仍努力压抑着,因为他知道稍有不慎,可能这一辈子都见不到雨蝶了。
于是,他尽量平静地说:“昨天也许还是,今天就不是了,以后也不会是了。”
黑寡妇倒了一怀酒,推到阿寂面前,说:“干了这怀酒,我再跟你讲小蝶的事情。”
此时酒吧里正放着音乐,在婉转动听的音乐声中,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友情就像这只酒怀,现在酒杯已空,我们的友谊也到此为止吧。从今往后,生死富贵,各安天命。”黑寡妇看着空空的酒杯。
“小蝶在哪?”现在除了小蝶,阿寂什么都不再关心。
“你能不能见到小蝶,就看你的造化了。”
“什么意思?”
“我已经把小蝶所在地点写在一张纸条上,就放在我的上衣口袋,你杀了我,就能拿到这张纸条。”
“你要跟我决斗?”阿寂长吁一口气。
“不错,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了要跟你决斗。我本来不必这样做的,但是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他继续说,“因为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减轻你的负罪感吧?”阿寂冷笑。
“也许。”黑寡妇说,“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走出这个酒吧。”
“你认为你能赢我?”阿寂目光向黑寡妇逼视。
“不知道。”黑寡妇很平静,“所以才要试试。”
阿寂沉默了,曾经最好的朋友却走到了这一步,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但他却不得不面对。
——现实总是这么残酷。
友谊地久天长(2)
“相聚酒吧,这名字起得真好。”黑寡妇突然说。
“相聚就是为了离别,离别就是为了相聚。”阿寂悠悠地念着。
黑寡妇不禁感概:“上次我们在这里离别是为了相聚,今天在这里相聚却是为了离别。只是这次离别真的是永远的离别了。”
——只有死亡才是永远的离别。
两个人又沉默了。过了七八秒钟,黑寡妇看着阿寂,问:“你有什么未了心愿可以告诉我,如果你死了,我尽量帮你完成心愿。”
“我没有什么心愿,如果我死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告诉小蝶,我不想让她伤心。”生死决战之前,阿寂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雨蝶。
“你有什么心愿?”阿寂也看着黑寡妇,问。
“如果我死了,你也不要告诉阿荣,我也不想让她伤心。”黑寡妇跟阿寂一样,最放心不下的也是所爱的人。
在这一刻,他们竟变得很平静,也许,生死对他们来说,已淡如烟云。
黑寡妇突然站起来,掏出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这一枪声惊动了酒吧里所有的人,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恐地看着他。
“抢劫!不想死的赶快离开这里。”黑寡妇大声喊着。
那些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劫匪,竟然没有叫他们交出钱,还叫他们离开,难道他不担心他们报警?可是能够逃命的时候谁还有闲情去想这种问题,于是一帮人争先恐后的逃出了酒吧。
酒吧的老板吓得直抖,动不得半步——这世上越是有钱的人,越怕死。
黑寡妇用枪向他指了指,他才连滚带爬地冲出酒吧门口。
偌大的酒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悠扬的音乐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
“现在这里只属于我们了,我们最好快点,警察很快就来了。”黑寡妇提醒阿寂。
他这么急,是急着送死,还是急着要阿寂死?
他走到酒吧的另一端站立,把枪放在身前的桌面上,阿寂则把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夹推进枪膛,也把枪放在桌面。
黑寡妇看着他做完了这些动作,抓起一瓶红酒,说:“这瓶酒落地的时候,我们就互相残杀吧。”
说完,他把红酒高高抛起。
这时酒吧里响起了《友谊地久天长》的音乐: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
心中能不怀想,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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