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站了起来,他对着黑暗继续说:“是的,我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这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我的朋友告诉我,这是他作为朋友应该做的,这才是真正的朋友,这样的朋友胜似兄弟和亲人,我为我自己拥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骄傲和自豪,是他一直在帮我,也是我的机遇在帮我,是时间的巧合让我能够再次与他相见,就在我回来的几分钟前,他给了我他的住址,并且邀请我在他的家中坐了一会儿,他像是很早就知道了我的情况一样,跟我谈起话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我也十分的清楚,像他这样了不起的人,我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事情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在我们经过一阵谈话后,他告诉了我他的想法,我简直不敢相信他都给我说了些什么,这是真的吗?你不是在骗我吧?我当时这样惊讶地问,他微笑地对我说,当然,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在这激动不已的时刻,我忘乎所以,相信了我的朋友,但当我此时站在地板上,仔细考虑时,却忧心忡忡,这是真的吗?我实在无法相信我的朋友给我所说的一切,我已失去了辨别真伪的能力,我在这激动的时刻丧失了自己,这也是我切身的感受和体会。我怎么能这样做呢?虽然这一切并不让我亲自动手,我只是旁观而已,但我却依然不忍心这么做,毕竟他是……”痛苦折磨着我,我不能平静下来,我感到痛苦。
“我依然在我朋友的劝导下犹豫不决,虽然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让我来慎重考虑,我感觉这就是一场游戏,我才是这场游戏的主角,这是我的游戏,策划者则是旁人-----我的朋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不辞劳苦的来帮我,这是我的困惑,也是我的庆幸,更是我的无奈。如果今晚没有我的朋友出现的话,我将不知道怎么度过余生。虽然我很清楚我余下的时间是多么的短暂,我一刻也不想等待下去了,我想撞在墙壁上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我却不想这样自私。我也将受到他的牵连,无缘无故的卷入到这场洪流当中,这是我不想看到的结果,就在他出现后的一周内。”他再次坐了下来,吐了一口粗气继续说,“我很清楚他跟我的关系,这是我如今想否定的结果,但没有办法,因为这是事实,任何认识我的人都能证明我跟他的关系,如果想要颟顸过关,我想这是不可能的。我在有一段时间内想明白了人生的意义,今天看来,我却依然深陷在其中。他的到来将改变我的一切,他像是一块遮在我头顶的黑布,只有在我朋友的帮助下,他才能离开我的头顶。我不敢想下去了,我感到了自己的可恶,是的,可恶,我怎么能这样做呢?难道我是被逼无奈吗?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资历,这样的人生,我怎么能这样做呢?在我朋友的周密的计划的吸引下,我开始改变我原由的想法,这是上帝的意愿,我不能随意违抗。但在我的内心深处也产生了一丝的怀疑,是的,我的朋友为什么会这样心甘情愿的帮助我呢?仅仅是为了我们的友谊吗?我也只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有一面我也不记得了)至于友谊,我想还谈不上,但他却愿意帮助我,这是我困惑的地方,这样的帮助,我是接受呢?还是拒绝呢?我不知道,这时,我才认识到自己的能力是多么的微小,连做这样的决定我都感到完成不了,随着我想的深入,问题也变的越来越复杂,是的,层出不穷的疑问和困惑纠缠了我,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我的朋友家中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样的后果我没有想过,如今想来,它是多么的可怕和吓人。”
“夜已经很深了,我还没有睡去。”他叹息地说,“在经过我的几次努力后我确信我再也合不上眼睛了,当我一闭上眼,所有的问题和思绪都会跳出来纠缠我,我的脑袋会有像一个足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的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现在,我只能坐起来,睁着眼睛,在黑夜中继续自言自语下去。”
第四章
午夜,回头巷,寂静的路面上像冰封的湖面一样,不时的升腾起袅袅的雾气,暗黄的光线忽有忽没地在路的前方显着;两旁铺面的门板紧紧地关着,一片矮矮的房屋中间挤出了这条巷子。这时,马蹄声从远方滴答滴答的响了起来,后面跟着车轱辘的声音,声音慢慢地走近了,倏地,一辆马车从远方驶进了视线,马蹄声没有停下来,马车被奔跑的马带着风一般的速度驶出了巷子口,左拐,顺着菩提路去了。从巷子口回顾来路,回头巷忽地消失在了你的前方,前方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一幅破旧的画挂在墙上,画上是一条似乎谁都认识的巷子,但从这路过的人却谁也不认识它。
辛一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屁股感到坐骨的坚硬,两块硬物体挤着屁股上少量的肉,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坦。他已确定了自己坐着的是什么玩意儿,刚才耳朵听到的滴答滴答的声音他已锁定了马,是吗?不是吗?这让他想了很久,除了马的蹄子能发出这种声音,还会是什么?是骡子,是驴吗?一定不可能。虽然他从来没有坐过马车,但他已确定,他此时坐的一定是马车,是的,马车,无可争辩。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离开了汽车,至于他们是怎么把自己弄上这玩意儿,他却始终想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马车还在前进,他隐藏在眼前的黑暗中,感觉自己比刚才舒缓些了,像是待久了就好了一样,这正像是刚进厕所的人还捏着鼻子,闻不了里面的臭味,当在里面蹲上一会儿就什么都不觉得了;刚才窒息的那种感觉已经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他的眼睛睁着,努力的想从黑暗中望到些什么,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是眼睛一用力就感觉虹膜上就会绿一下,随着绿的消逝,眼前便会回到无尽的黑暗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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