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但丁,是那位疯了的诗人吗?”
“是的!”
“他只会编一大堆谎言来欺骗你们这些小孩子而已!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知道!”瘦警察歪歪脖子说,“你相信他的话?你觉的他的话是真的吗?不相信,不是真的,没错,那全是他的想象而已。地狱、炼狱、天堂都跟着他的那些想象见鬼去吧!”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瘦警察问走在他前面的辛一,辛一高出他一个额头,他跟在后面,正好隐藏在了辛一的阴影中,从后面看上去像是没有他这个人一样,“我很乐意跟你解答!”
“谢谢,没有了,我只感到疲惫,我只想躺在一张属于自己的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这个愿望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你一会儿就会躺在一张属于你自己的床上。”瘦警察伸出手挠挠自己的耳根说,“躺在床上,喝点白酒,抱着丰满的女人睡上一觉那才叫舒坦呢!是吧?”
辛一没有回答,他问道:“我们还得走多久?”
“快了,从那拐弯就到!”他指着前面的墙壁说,“往日这都是人山人海,从来都没有这么消停过,今儿真是奇怪了,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了,门口也空荡荡的!但这样也好,能跟那两个搔货眉来眼去会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时机,你一会儿就能见到了,长的实在是水灵,像是玉做的一样。”
辛一的眼睛望着前方的拐角处,那面墙上的光亮异常的耀眼,跟长廊中墙壁上的矮小蜡烛相比,像是一只萤火虫在跟太阳叫劲一样。脚步越走近拐角,眼前也越变的黑暗,他像是瞽者一样,在阳光普照下失去了光明,他真的看不到了吗?不是,他只是失去了内心的光明而已。有的人的内心的眼睛永远都是亮着的,也许他长在脸上的眼睛捕捉不到光亮了,但他内心的眼睛却还亮着,时时的为他的前方照明;也有的人的内心的眼睛是紧闭着的,他的内心一片黑暗,他只是利用脸上的一双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一片光亮,再远一点呢?他看不到了,他不是瞽者,实际上他是真正的瞽者。辛一就停留在了这样的状态里,眼前看到了一片光亮,内心的眼睛却看不到,这样,他成为了瞽者。有吗?没有吗?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光线变的越来越暗淡了,谁知道呢?
沉溺在不着边际的想象中,眼前一片灰暗,人影在他的眼前走来走去,像是从坟墓里跑出来的骷髅一样;辛一像非洲草原上的一只野鹿一样瞪着前方的几只狮子,他们给予他野兽般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怎样跑到他身上来的,从他在长廊中望到尽头的那些光亮开始,这种恐惧就已经开始在他的身上蔓延了,而且速度极快,这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他傻头傻脑的站在地上,望着瘦警察在他的眼前走来走去,瘦子的脸上是如此的得意和喜悦,在他眼中,他以为那是在狡猾的微笑,从那些微笑着的脸上,他联想到了无尽的恐怖,恐怖像是一只蚂蚁一样从他的脚趾爬到了脖颈上,先是怪痒痒的感觉,这时却成了一团黑色的云雾,小的云雾从他们微笑着的脸上跳出来,汇集在他的眼前,像是一只怪兽一样向他奔来,他惊叫一声,跑出了幽灵般的墓穴式的法院登记处,但他还没有迈出去几步,就被及时察觉的瘦警察一把抓住了,瘦警察怒号着,安静点,安静点,你怎么了?发疯了吗?一巴掌下去,他安静了下来,像原先一样站在了那里,瘦警察小心翼翼的放开了手,继续爬到了柜台上与两个女警察交谈了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其中的一个女警察问。
“发疯,神经出了问题!”瘦警察爬在柜台上说,“进来的时候还很正常,就是进了这间阴森的屋子他才变成了这副德行,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像一个傻子一样!”
“我想是被我们的这位吓疯的!”另一个女警察爬在桌子上写着些什么,这时他抬起头,望了望瘦警察,脑袋向她的右边动了动,对瘦警察说,“是我们的这位太美貌了!以至把前来的犯人都吓疯了,只要我一说出去,她就能招徕一大帮的新闻记者,那时,我们这儿就将热闹了!你说是不是啊?”
“当然,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新闻!”瘦警察贫嘴地说,“那时,你将会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我们将因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骄傲!”她继续嘲笑她的同事说,“给,添上他所有的资料!”她的脑袋指了站在地上的辛一,她把刚才添的东西递到了柜台上,瘦警察利索地添上了,并且递给他她说,“是的,因我们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骄傲!这是作为她的朋友的莫大的荣幸!”
“此时我真想找出一根针来!”被嘲笑的女警察挠了一下长发说。
“找针干什么?”瘦警察不等她说完就问道。
“你说我能干什么?”她瞪了瞪眼睛说,“把你们的那两张臭嘴缝上,让你们以后休想再戏谑人。快点把他拉过来签字!”
“我签不行吗?”瘦警察问。
“你签就把你送到法院去!”她假装生气地说。
“过来,过来签字!”瘦警察对辛一喊道。辛一在隐隐约约中听到了呼喊他的声音,他的脸本能的转向柜台这边来,他望了瘦警察,瘦警察正站在柜台前叫他过去,他的脑袋感到极度的混乱,但他依然走了过去,双手颤抖着,他瞪着眼睛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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