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有什么在引导着我吗?
他并没有深入思考这个问题,他转过身,回到了尸体的旁边;他再次蹲了下来,抓起尸体扛在了肩上,他想去墓地寻找一个空穴,他翻过山冈,在一块齐腰间的墓碑间游走,如今,在墓地,他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影子,活脱脱的像一个幽魂,而且还扛着一个尸体,在夜色中,这个奇怪的身影显的十分的吓人。
他继续向前走,眼珠子在眼睛里转来转去的,墓地很安静,像是一片没有波浪和涟漪的海面一样,他矫健的脚步突然扭转了行走的方向,他从墓地的小路转向了密密麻麻的墓群,他的脚步踩着一块块盖棺材的石板向墓地的深处走去,他并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发现合适的空穴,他也感觉不到墓地独有的阴森,他只是一直的行走着,在靠近另一条墓地小路的地方,他终于发现了一个空墓。上面的石板倾斜着放着,他把肩上尸体放在一边,自己凑近墓碑,看了一眼上面的刻字。上面清晰地写着:
谢玲玲之墓。
上面没有别的东西,除了几个字外就什么信息都找不到了。他站起来,把半盖着的石板掀开,石板很重,他只能稍微的移动一下,墓穴打开了,里面有一米多高,一米多宽,两米多长,他汗淋淋的走近尸体,手紧紧的抓住尸体的肩膀,拖着拖进了空的墓穴。他再次移动石板,随着石板的移动,尸体渐渐地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入土为安,是的,她与践踏的土地永远的结合了。
他移上石板,汗流浃背的走到墓碑前,她肃穆地望着墓碑停留几分种后,膝盖嘣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地上的青草被他的膝盖跪折了,地上十分的柔软,像是跪在一块松软的面包上一样,他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他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只是感到心中一酸,眼泪便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我流是眼泪吗?我为什么会流眼泪呢?这实在是莫名其妙。
他用手擦掉了眼泪,猛地站了起来,像是刚才做了什么怕别人看见的事情一样;他的眼睛注视着墓碑,良久不愿移开。在他的眼睛盯着墓碑时,他的心中感到一股莫名的矛盾,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只隐隐的认识到他应该在墓碑前站立一会儿,但他体内的一股东西却在抗拒着这个仪式,仿佛这个仪式可以使他自己摆脱邪恶一样,但他却告诉自己:我还不能走,我应该多站立一会儿!但他的心里却在忍受着一股莫名的痛楚,痛楚像一股洪流,一次次地冲积着他的心脏,他的心脏是他整个灵魂的最后防御,他不能这么一走了之,他想他至少应该墓碑前默哀几分种。
他抬起眼睛,眼睑微动一下,远处一片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顺着墓地的小路想要离开,他的脚步踩在石阶上,他顿时感觉自己不知道向何处去了!墓地的阴森般的环境没有给他的情绪带来任何的波澜,他在石阶上走着,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自己的身体,他望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这是老奶奶早晨帮他找的,衣服穿在身上显的十分的肥大,像是用一个麻袋套在身上的一样,早晨刚穿上时还感觉有些不适,如今完全好了,穿的十分的舒服,感觉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他带着内疚稀里糊涂地把老奶奶埋进了墓地,至于他为什么会怎么做?他自己也不知道。
夜渐渐的深了,这时偶尔会吹来一阵微风。
他顺着小路继续走着,来时的路他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脚下慢慢的平坦了下来,墓地也随着脚步的前进被甩在了后面。
“我该向哪去呢?”他站住脚,叹息一声说,“哪又是留我处呢?”
第6卷
第九十五章
“我要回去,不能在等了,立刻!”穿黑袍子的人跪在地上自言自语地说。
他跪在地上,手里紧攥着一张发黄的纸,蜡烛的光亮马上也就要熄灭了,他猛地站了起来,不是一只腿支撑一只腿起来的,而是一起站起来的,他的动作很纯熟,脚掌踩在地板上没有站稳,一只脚掌就已经迈出去了,与此同时,他的嘴快速地吹出一口气,把蜡烛吹灭了。蜡烛已经认不出是圆珠形了,它们只是一堆蜡泪,它们偎依在一起,中间有一截短短的小绳子,绳子只有一二厘米了,甚至更短。他脚步橐橐地下了楼梯,像一只鸵鸟的脚掌一样的沉重,他手里攥着的泛黄的纸团在下楼梯时从的手中滑落了,纸团顺着地势滚动,先是在台阶上滚动,一直滚着,最后落在地上,顺着冰凉的地滚到阴暗的墙脚。
智慧之语……沉睡者的话语……天籁的声音……
他站在黑暗的屋子里,脚步不在移动了;他顿时被眼前的黑暗所吞没了,他站在屋子里,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有点像如饥似渴的感觉,但他知道:这不是对美好的如饥似渴,而是对邪恶的如饥似渴!结束吧!不要让这些思绪再来纠缠我了!他的身体隐藏在黑暗之中,睁着眼,却跟闭着没有什么区别,他眼前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消失了,这时,他回想起了孩童时的一段阴影,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每当他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时,身心就会感到一阵空洞,他熟睡了,但阴影却不会消失,一刻一秒也不愿意离开他,他在无数个睡梦中惊醒,以为自己又在钻地洞,一直向前爬着,爬着,即使眼睛可以看见前面洞口的光亮,他起先是兴奋的,但当他越接近洞口就意味着他越出不去,他瘦弱的身体在狭小的管道内爬着,他的身体被卡住了他也不停止,他用尽力气向前爬着,当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应该退回去才能得救时,他却已经退不回去了,他的身体恰在狭小的管道内,前不能前,退不能退,他开始哭泣,喊叫,一切都是没有用的,当初是父亲把管道砸开把他救出来的,如今,在他的噩梦从父亲再也没有出现过,每当这时,他就会满身虚汗地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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