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经过半夜的思考,我决定,重点给他们上文化课。回忆起初中的同学,其中有一部分人把自己生活弄得一塌胡涂,吸毒成瘾或者成为罪犯,回想他们的少年时代的表现,我发现有个普遍的特征就是他们的脑子都比较笨,往往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明白为何那样做,但又不肯无所事事地呆着,于是在莫名其妙的莽撞行为中,还没等思维转过弯来,已经造成了极恶劣和无可挽回的后果。
让这帮人多看书,下围棋和中国象棋,或许能提高他们的智力,最终成为一个——俗话说的——明白人。
我把家里的全部藏书搬到堂口的休息室,让他们尽情阅读,还把笔记本电脑借出去,让他们可以更方便地上网看书。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啼笑皆非,电脑被用于看各种毛片,书页里出现了许多富有奇思妙想的文字注释和关于生殖器的素描,跟厕所里常常见到的那些留言颇为相似。
公平地看,这一回的努力比先前那些无用的尝试效果稍微好些,至少没闹出太离谱的笑话。
我委托宋疆负责,在组织内开展以各种棋类和牌九为项目的大赛,优胜者能得到奖励。
在这场普及文化提高智力的整风运动中,经过调查我惊讶地发现,一百零三名组织成员当中有不少文学爱好者,有几位和我一样常常在网络上发文章。拥有大专和本科学历的有十一人,有一名助理会计师和六名会计员,高中和技校以及中专学历的共计四十七人,其中有不少人利用业余时间读函授或者参与自学考试,就在不久前,甚至还有一位幸运儿成功地考上公务员,捧上了不锈钢饭碗。
这一发现让我很是困惑,与我总结出的经验完全不同(那经验大概已过时了),他们并不笨,其中一些人还挺有上进心,只是喜欢混黑社会,喜欢目前这样的生活方式,这是为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自认为围棋水平还行(近于业余一段),但银牛公司里比我强的人居然有好几名,象棋比我厉害的则有数十人之多。
麻将比赛里,我大获全胜,成功地挽回了少许声誉,其实我作蔽,只是没人知道。
瞎折腾
独自上卫生间的时候,我见到一只死于车祸的女鬼,许诺给她整整一板车香烛冥币,她答应帮助我。
限时三个钟头的麻将比赛当中,她在桌子周围转悠,不停地把别人手里的牌告诉我,有这样的好间谍,我仅仅用了三十多分钟就扫光桌上的所有筹码,进入复赛,然后又进入了决赛,最终轻松夺冠。
经营方面,我禁止他们强行收取保护费,必须对方确实需要保护,经我方提供服务,才可收取合适数目的工钱。
赌球中介服务和麻将馆依旧营业,但高利贷业务方面有所变化,我要求他们在催债时尽量表现得礼貌和友善,如果对方拒绝如期归还本息不准使用暴力,可经人民法院提出诉讼。
我不准他们参与民事纠纷调解,因为那是法院的职责范围,不应由个别组织来对此负责,也不许接受任何恐骇和威胁他人的委托,更不准为钱充当打手。
我要求全体成员着装体面而不怪异,不许把头发染成奇特颜色(绿,蓝,银白等),不许佩戴耳环和故意露出纹身,工作和生活当中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不允许主动使用暴力,必须报警。
成员们对这些不断出现的禁令感到不解和震惊,纷纷提出不同的意见,但我毫不妥协,坚持必须得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出于对我的畏惧和敬仰,他们只得听命。
我不许他们向势力范围内那些个体经营的性从业者收取保护费,并明确要求降低对银牛公司自营的娱乐城内小姐收入的抽成,为工作半年以上的小姐办理养老和医疗保险。
此举直接导致附近几条街流莺数量剧增,许多年青漂亮的女子主动申请到银牛公司的娱乐城里坐台,附近酒店和餐饮业生意大为好转,但美中不足的治安状况有所恶化,因为收不到保护费,银牛公司的成员们不愿多管闲事,出工不出力,对辖区内小姐与顾客之间的争执和纠纷视而不见。
后来,几位性服务者主动上门找我,要求得到保护,并表示愿意按照以前的数额交纳费用。
就连雷雨扬也察觉到周边发生的变化,最近几天店里各品牌伟哥常常卖到脱销,最好时一天能卖出两百多盒。
近期由于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来搞各种运动,对日常经营的影响极大,加之那些新颁发的禁令,组织的收益下降了许多,现金流陷于枯涸境地,开始入不敷出,为了继续维持,我找来锁匠,拆开未央生留下的仅有的一只保险柜,另外那几只已经被抄走,这只因为砌在墙壁当中而幸存。
在保险箱内没有找到我想看到的珠宝和古董,只有五十多万元现金,补发了拖欠的工资后,我自作主张买了一辆别克君越。
雷雨扬每天都问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阴阳服务公司生意越来越好,他独自一人已经无法应付,大幅提高了收费标准之后仍然忙得不可开交。
我告诉他,至多再过一个月,一定回来,在我做黑老大这段时间,店里所有收益全归他,不用分给我。他闻言勃然大怒,问我怎么说这样的话,公司百分四十的股分永远是我的,分红将一直按这个比例进行下去,不管我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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