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郎心慧皱起眉头,显然对这说法不认同。
“当敌人出现,他们会立即变成优秀的斗士,我坚信这一点。”吴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随时都有可能被炸死,但我还是要提醒你,目前的做法是不对的,你不应该把这么多血族集中起来,让保龙一族或其它人类军队有机会实施围歼。”徐福问。
“从战术层面看,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追求的并非简单意义上的胜利,而是一种精神,一种伟大并且能够感染所有血族的纯正精神,能够让人类和地球上所有怪物都为之肃然起敬的信念和立场,以及信仰。”吴良说。
“这个未免太抽象了些,仅目前情况而言,我认为这样下去的话此地所有的血族都会被消灭掉,你那些伟大的思想如果没人宣扬,肯定会随着大伙生命的终结而淹没在时间长河中,不为人知,什么痕迹也无法留下。”徐福说。
吴良拿出一纸,用笔在上面写:“你们的担忧很有道理,其实我早有准备,秘密就在这间屋子里,那张麻将桌下面有暗道,直通向地铁四号线,当保龙一族来犯时,我决不会勉强任何成员参加战斗,追求伟大精神的那部分人跟我外出与敌人拼命,想继续活下去可以钻地洞逃走,当然,精神传承方面的事只能交给后者。”
徐福如释重负,点点头朝吴良微笑,为自己错误的猜测感到惭愧。
郎心慧接过纸片,在上面写:“千万要确定逃生通道畅通无阻。”
“这个当然,请放心,绝无问题。吴良说。
罗莉挪挪位置,把脑袋放到郎心慧腿上继续睡。
朱美花过来,拍打云正的脸,热情地说:“乖狗狗,想不想跟我亲热,反正快死了,大家爽一下吧。”
“抱歉,没兴趣。”云正有气无力地说。
“怎么?嫌我丑吗?”朱美花满脸不高兴。
“不是这样。你很可爱,问题出在我身上,一想到活不了多久,生命即将结束,我就感到没劲,脑子里一片空白,来不及完成的事太多,梗在心中,非常难受。”云正显得很沮丧。
“你这家伙真傻,反正要死了,还不抓紧时间及时行乐。”朱美花把狼人的脑袋搂入自己丰满的怀中,粗暴地揉搓,仿佛那是一只枕头。
徐福满面笑容看着这奇妙的一对,心里暗暗祈祷他们能够快乐。
“你们大概不习惯这样的狂欢场面,如果想找个安静地方的话,那边有不错的大房间,里面有舒适的床。”吴良对徐福说,“我会保护好这位孩子,决不让谁伤害到她。”
“谢谢,不必了。”郎心慧说。
五十年前
凌晨,徐福在郎心慧的怀中醒来。
“真糟糕,我怎么睡着了,咱们的时间又少了一些。”他歉意地笑。
“你睡觉的样子真好看,像漂亮的小宝宝。”她温柔地笑。
“真有这么可爱?”
“有点,跟小动物差不多。”她轻轻抚摸他的头顶。
“天快亮了吗?”他问。
“快了。”
这大厅位于大厦底层中部,周围没有任何可以直接看到阳光的窗户,血族喜欢黑暗,没开灯,所以弄不清楚时间。
两人均明白天亮意味着什么。
军队将进入城区,搜寻未离开的居民,消灭丧尸和血族。
一夜狂欢后,大厅内的血族多数已经进入睡眠,只有几位特别精神的仍在低声聊天。
云正和朱美花全身赤裸相拥而眠,狼人身上的汗水沿着体毛末端滴到地上。
罗莉仍在呼呼大睡,表情显得很甜蜜,似乎在做一个美梦。
郎心慧突然下定了决心一样严肃,郑重其事地对徐福说:“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可能明天就会死掉,得赶紧说,不然就来不及了。”
“很重要吗?”他问。
“以前的事,只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她眼睛在眼眶里转悠了一圈。
“想说就说,不说也没关系。”他微笑。
“我想告诉你,五十年前,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她小心翼翼地说。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你经历过些什么事都没关系的。”他笑着说。
“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以前,你把与保姆的事全都说给我听,没有隐藏一点秘密,我也应该坦白。”她严肃地说。
“那不一样。你活了几百年,这其中肯定会遇到一些看着顺眼的家伙,我当然希望你一直等待我的出现,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世界多复杂啊,况且你又是如此美丽可爱。”他轻松地笑起来。
“五十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在城里一幢破旧的小楼里住,外面街上很热闹,每天都有许多青年男女兴高采烈走来走去,一个个全是很兴奋的样子,仿佛掌握了某种特殊的真理,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让更多人知道。我两百多岁的人,居然也被这种情绪感染,莫名其妙的换上一套绿色的衣服,戴上蘑菇状的帽子,打扮停当之后,我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然后下定决心,溜到队伍中间,和身边的一道挥动胳膊大喊大叫。游行途中,有人问我是哪个学校的,我就说自己是另一个城市的人,因为身体原因没上学。队伍里的每个人都很热情,他们把自己带的水给我喝,还把饼干送给我,其实他们很想自己吃。人群里有种奇妙的友谊,人们相互之间是那样真诚,关爱之情溢于言表,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善意和团结精神我生平第一次见到。就这样,我跟着他们去砸东西,烧书,抄一些坏分子的家,也不思考这样做到底为什么?反正跟着别人做,他们弄得起劲,我也觉得很有趣,平淡乏味的日子仿佛突然找到方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除了食物不同,其它方面跟这些年青人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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