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驶来几辆大客车,运走停留在哨卡的难民和伤员。
年青的母亲遇到了几位亲戚,开心地与他们走到一起,从车窗里伸出手来,和徐福等人告别。
天黑之后,客车到达一处难民临时安置点。
数千人在一所学校内暂住,操场上全是帐篷,教室里的课桌全当作床铺让人睡觉。
到处都是劫后余生的难民,走到哪里都有人看着,徐福和郎心慧饥肠辘辘,却无法进食,只得强忍住。
罗莉抓住一只乱跑的公鸡,兴冲冲地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偷的,快杀了喝血吃肉。”
出门扔鸡骨头的时候,徐福看到了雪儿,一个小女孩用一根绳子拴着它在树下绕圈玩。
他吹了一声口哨,雪儿扑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这是你的狗吗?上个月我在街上捡到它。”小女孩说。
“曾经是我的狗,名叫雪儿。”徐福说,“多谢你照顾它。”
“小狗狗还给你,以后别现再弄丢了。我还有一只猫和一只大牧羊犬,没有很多时候陪它玩。”小女孩说。
难民
徐福抱着雪儿回到帐篷里。
郎心慧发出一声喜悦的尖叫。
雪儿伸出温暖的小舌头,轻轻舔她的脸。
“真是一只漂亮的狗狗,让我抱抱它好吗?”罗莉满脸羡慕。
夜间,难民们围着几台仅有的电视机,观看新闻。
一位体格壮实的军方发言人接受采访,说山京市在原子弹轰击之后,所有变种狂犬病患均被消灭,因为撤走难民的工作做得非常到位,所以人员伤亡微乎其微,现在需要做的事就是耐心等待,稍后会有专业清理放射污染的工程队进入废墟中,十年内,一个崭新的山京城将会再次矗立起来。
“但愿如此。”郎心慧对电视里的讲话如此评价。
“我再也不愿回去了,到别的地方住,同样可以过得很好。”郎心慧说。
徐福想起父亲的叮嘱,点点头。
雪儿趴在他怀中,乖乖进入了梦乡,罗莉站在一边,不进伸手轻轻抚摸小狗头顶柔软的白毛。
天亮之后,车队继续往前开,许多难民转头望着故乡方向痛哭流涕。
一对中年夫妻满脸悲伤地告诉郎心慧,他们刚刚装修好房子,买了家具,正要搬进去住,却发生了这样的灾难,一切全完了,自己的钱花光不算还借了一些钱。
“只好人还活着,一切都可以慢慢来,重新赚钱就是。比起那些不幸成为行尸走肉的人,你我其实运气不错。”郎心慧这样安慰他们。
“你说得有理,可是我们辛苦十多年好不容易弄下一点的积蓄就这样归零了,怎么想都高兴不起来。”妻子说。
“你们有孩子吗?”徐福问。
“有,十岁了,上小学四年级,在距离这里一千多公里外的老家,由她的爷爷奶奶照顾。”中年男子说。
雪儿在徐福怀里哼哼,把小小的脑袋挪动了位置继续睡。
中午,车队到了另一个城镇,这里非常热闹,难民的临时住房占据了所有的人行道和空地。
人群没有发现血族同类,也没看到狼人,看样子怪物们要么早已经远离,或者就是还留在山京城,被核弹炸成了灰。
郎心慧希望找到当地组织,然后靠拢,解决食物问题。
在大街了转悠了几圈也没能找到一个同类,她失望了。
在徐福建议下,三人离开了难民接待站,走到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
徐福问司机想不想跑一趟长途,直达三百公里外的汴州。
“五千块,先付钱再上车。”司机干脆地说。
“你这样很黑啊。”徐福有些生气。
“不坐拉倒,有本事你挤长途客车去。”司机有恃无恐,完全是一副皇帝女儿不愁嫁的样子。
“好吧,按你说的办。有个条件,如果到不了终点,你必须退钱。”徐福说。
“除非车出毛病坏在路上,其它原因导致无法抵达不退钱。”司机说。
“就这样吧。”郎心慧拉着徐福的手。
新的生活
途中几经周折,一行三人终于到达汴州,然后转乘火车,向南边前行,到达海滨城市桃园。
徐福与继母和生母通了电话,通报了父亲的死讯,并告诉她们自己一切都好,不用再牵挂。
很多话无法细说,他能够想象得到,她们肯定满腹疑虑,可是有很多事根本无法解释,只好由得她们在暗地里乱猜。
他们暂时住在一处靠近港口的度假村里,打算租到合适的房子就搬出去。
安顿下来,三人开始商量有关未来的计划。
徐福这样想,应该做一名自食其力的血族,不必依靠任何组织,混在人群中做一名诚实的劳动者。
郎心慧已经发誓除发展新成员时必须的初次拥抱之外不再喝人血,他决定也这样做。
罗莉打算到学校继续读书,年满十八岁后再决定是否当血族。
她想约郎心慧和徐福一同去上学。
“光从外表看,你们其实也就比我大了那么一点点,两三岁而已,郎姐姐和你可以去念高一,我从初二开始。”罗莉说。
“现在这样子去上学肯定会非常无趣,我是男生,在学校里却得每天躲着太阳,体育课的时候不能在露天游泳池玩水,踢足球的时候要防止被晒伤,想想都头疼。肯定会被其它人视为异类。”徐福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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