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姐刚回来,估计已经上去了。”
“好,让人去看看,要是叶小姐也拍不开门,那么你们就撞门进去。”说话的过程中林正南始终望着大楼前飞凤广场中的一片人海。从昨天的凌晨四点后,林正南已完全失去了林海的音信。
要么是被抓了,要么是逃跑了。两个答案中他更倾向第一个,林海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就算事败了林海他也没可能信息也不知会一下便自个儿逃跑了。林正南的想法没错,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北龙会送给林海的那份大礼,十五具惨死的尸体以及让林海死一百次也背不起的黑锅。
不过无论答案是前者还是后者,结论只有一个,败了!彻底的败尽了。
无论是场面上的争斗还是场面下的撕杀,全都一败涂地了。虽然办公大楼上东泰集团那四个漆金大字还死撑在乱石之中,但是林正南知道东泰彻底完了,手上的两张底牌在昨晚的撕杀和今天早上广场上的示威口号中被杨紫荆抢走了。
“公司的员工都回来了吗?”林正南平静的问说。
“大多数员工都没有回来,他们不敢回来啊。”秘书长小心翼翼的回答说。
林正南点点头,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支票放在办公桌上“去,把所有员工的工资清算了。”
“是的。”秘书长把支票紧紧的捏在手中,酸涩的泪水夺眶而出。
“办完了早点下班去。”林正南淡淡一笑复又转头望向窗外。
“林董,咱现在离开这里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全体撤回临江去他日定可东山再起。”秘书长已泣不成声了,从临江到上青及至现在的青凤岛。他的半生事业全托负在东方集团身上,东方集团的老总林正南身上。所以他哭了,为林正南而哭,也为自己而哭。
退什么?青凤岛现在已是一座孤岛,后面就是大海。林正南凄然一笑“你先回去吧,我还要等一个人。”
“等什么人?我陪林董一起等。”秘书长还是不愿意就此离开,是担忧,更是留恋。从刚踏入社会开始到现在的成家立业,十多年了。于他来说林正南已不仅仅只是他的老板,而是师傅是长辈。
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走进来的是林冲,林冲拍了拍秘书长的肩头示意他回去忙他的事,秘书长离开了,关门声响起的刹那林正南还是忍不住悄悄的回过头去,眼中流露出来的是对帮助自己打江山的一众员工的依依之情。
“爸,你先回去吧,由我来等她就好了。”林冲缓缓的走到大转椅旁边,只是短短的一夜,但林冲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父亲变了,不是相貌,而是气质,父亲的眉头眼角间的那份谈笑决断的英风和统领群雄的傲气没有了,现在坐在椅子上的只是一个垂垂日暮的老人,灰茫茫的双目中透出的是似乎脱力的萧索。
林冲的心头抽搐着痛,“爸,你先回去吧,好吗?我求你了。”心酸的泪水夺眶而出,林冲蹲坐在地板上轻按住林正南的大腿哭求着“爸,让我来面对她,当年的过错是由我一人造成的,无论如何我都会为爸爸妈妈和小欣你们保存一条后路。”
“后路?阿冲,这些年来你还是没长大啊。后路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走出来的。””林正南拍了拍儿子的手抬头窗外苦笑着说“我们没给过她半条后路,从来没有,但是她自己走出来了。无论成败,我都佩服她,严格来说,她才是一条汉子。”
“爸,其实你一早就相信发生在我们身上的那个怪事了,对吗?”林冲蓦然惊觉,原来肖冰的直觉一直是对的。如此一来林冲不理解了,他连忙转到林正南面前紧声问说“为什么你一直否定她,爸,我不明白?”
“当年,我的儿子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你说我能相信一个妓女是我的儿子吗?别说我不相信,天底下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也不会相信。至今我从来没有为当年的事而后悔,我是一个实业家,如果我没有自己的信仰,没有自己的坚持,那么又何来如今东方集团这个赫赫有名的林正南呢?”林正南手指微颤,眼底里闪过一抹骄傲的光芒,的确,白手兴家,靠自己的智慧自己的付出创造出一世功业的他绝对有骄傲的资格。
“后来那个妖道出现了,虽然是怪力,但也一度乱了我的心神。看着整个家因始而出现了裂痕,我这个一家之主是决不能有所动摇的,如果连我都动摇了,这个家就毁了。”林正南抬头细细打量了林冲一下微笑道“如果我动摇了,你也毁了。”
“爸,可是我只是个冒牌货……”
林正南挥挥手打断了林冲的说话,“你叫林冲,你是我林正南唯一的儿子,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就算那个故事是真的又怎么样?这一切完全不能改变我们父子之间的骨肉之亲血脉之连。试问我林正南会放弃一个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亲儿子而去追逐那虚无飘渺的故事吗?我只认同事实,认同眼前人。”
“爸,我知道,但对她不公平啊?”林冲低下头去,想起当年自己的一巴掌,想起扔她身上的二百万支票,林冲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种悲天怜人的说话,可是他说了,因为林正南的坦承。
“公平是什么?呵呵!”林正南自嘲一笑,“八年后她回来了,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曾一度设想,看能不能和她坐下来谈谈。但当看到她回来上青时一连串颠覆官场吞并黑/道的手段,以及甘标甘成父子两人的家破人亡后,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谈话的余地了。正如我的推断,她所有的布局最终目的就是冲我们林叶两家而来,直到她挑明战端的那次正面接触中,我在她的身上根本没找不到一点认识的感觉,哪怕连曾经的半点影子也没有。当时我非常确定的告诉自己,她根本就不是他,就算以前曾经是,但现在绝对不是。她只是一个荒凉的女人,在她的眼中我看不到半点感情的色彩。是啊,从一个任人欺凌的妓女走到今天权动名流富甲一方的顶峰,她还有什么是没能看透的?她都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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