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认为我的玩笑很好笑。
此外,我补充道,那会是多么大的浪费啊!这是个可爱的星球,当然,这个不能说话的沙漠除外。
那就是我们如何意识到你们的存在的,你知道,她说,又想到令人恶心的新闻标题,晚间新闻除了激励人类利益的故事之外,没有别的内容了,当恋童癖者和瘾君子们自己走到医院门口排着队准备接受治疗时,当电视节目的图像都被转换成梅伯里①时,那时你们已经无意中流露自己的意图了。
“多么糟糕的改变啊!”我冷淡地说,转向下一个柜子。
我把硬邦邦的门拉开,发现丰富的源泉。
“薄脆饼干!”我大声喊道,抓起这个已经褪色、几乎被压碎了的咸饼干盒子。它后面还有一个盒子,那个盒子看起来就像有人在上面踩过似的。“特维吉饼干②!”我大叫道。
瞧!梅兰妮催促道,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她用手指指着柜子最里面三个生锈的漂白剂的瓶子。
你要漂白剂干什么?我问道,已经撕开了薄脆饼干的盒子,倒进别人的耳朵里吗?还是用瓶子敲他们的脑袋?
令我高兴的是,尽管薄脆饼干已经被碾成碎片,却仍然装在管状的塑料包装袋里面。我撕开一个袋子,开始把碎末抖进嘴巴里,只咀嚼了一会儿就吞了进去,速度快得使我没办法尽快把它们塞进肚子里。
打开瓶子,闻一闻,她命令道,没理睬我的评论,我爸爸以前就是这样在车库里贮水的,残留的漂白剂防止水变质。
等一会儿。我吃完一管饼干碎片,开始吃另一管。它们有些发霉,不过与我嘴里的味道相比,它们已经算得上美味可口的食物了。我吃完第三管的时候,意识到盐使我嘴唇里面和嘴角的裂口发烫。
我用力拧开一个漂白剂瓶子,希望梅兰妮是对的。我的胳膊虚弱无力,像面条似的,几乎没法提起这个瓶子。这使我们两个都很担忧,我们的状况已经恶化了多少?我们还能够走多远?
瓶子的盖子那么紧,我不知道是不是熔化在原处了。不过,我终于用牙齿把它咬开了。我小心地嗅了嗅瓶口,不是特别希望因为漂白剂的泡泡而晕厥过去,化学制剂的味道很淡。我又靠近闻了闻,肯定是水,静止的、陈旧的水,但是水都是一样的。我喝了一小口,不是新鲜的山泉,却很湿润,我开始大口地喝。
慢慢来,梅兰妮提醒我,而我不得不同意,发现藏匿在这里的珍宝,我们已经很幸运了,不过挥霍掉它却没有意义。此外,既然盐造成的灼烧感已经缓和,我现在需要一些固体的东西。我又翻开特维吉饼干盒,从包装里面舔了三块压碎了的饼干。
最后一个柜子是空的。
饥饿稍微有所缓解,梅兰妮的不耐烦就开始泄露进我的心里。这一次没感到抵触,我迅速地把赃物装进我的背包里,把空水瓶扔进水槽里以腾空背包。漂白剂水壶很沉,不过它们却是令人欣慰的重量。这意味着我今天晚上不必躺在沙漠的地面上又饿又渴地睡觉了。由于糖分带来的精力开始在我的血管里嗡嗡作响,我大踏步地返回阳光灿烂的午后。
第十二章 失 败(1)
第十二章 失 败
“这不可能!你搞错了!出故障了!那不可能!”
我凝视着远方,先是难以置信,而后立即转为恐惧,这让我感到心烦意乱。
昨天早上,我把最后一块发霉的特维吉饼干当早餐吃掉了。昨天下午我找到那对山峰,然后又转向北。梅兰妮已经给了所有的信息,她保证那是能找到的最后一块地形。这个消息让我欣喜若狂,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昨天晚上,我喝完了最后一滴水,那已经是第四天了。
我对今天早上只有朦胧的记忆:令人目眩的太阳,绝望的希望。时间已经用尽了,我已经寻找过最后一个界标的天际线了,而且恐惧感越来越强。我看不到它符合任何地方,沿着那条长而平的线,是那座平顶山,两头矗立着两个粗钝的山峰,像哨兵似的。这样的东西会占地方,朝东和朝北的山脉上下起伏,我看不出平坦的平顶山在它们之间会遮蔽什么。
中午--太阳仍然在东边,在我眼里是这样--我停下来休息。我感到如此虚弱,这让我感到害怕。我身体中的每一块肌肉都开始疼痛,但是却不是因为步行造成的。我能感受到吃力的疼痛,也能感觉到睡在地面上的疼痛,这些都不同于这种新的疼痛。我的身体正处于临界点,就要奄奄一息了,这种疼痛是因为我的肌肉在反抗这种折磨产生的。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了。
我背对着东面,这样有片刻的时间太阳就不会照在我的脸上了。
就在那时我看见它了,平顶山长而平的线条,清晰明了地与山峰连接在一起。它就在那里,在如此遥远的西边,沙漠的上空盘旋着海市蜃楼般的景象,像飘浮的乌云,而山则耸立在这虚幻的景色之上散发着微光,我们每走过的一步都是在往反方向前进。与我们一路走过的路程相比,最后一个标记离西边更远。
“不可能。”我又轻声说道。
梅兰妮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没有思考,大脑一片空白,绝望地挣扎着拒绝这个新领悟。我等着她,我的眼睛扫视着这些不可否认地熟悉的形状,直到她接受事实后的悲痛不已使我跪倒在地上。她剧烈的、无声的失败感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给我的痛苦平添了另一层悲伤。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是一种既没有声音,又没有眼泪的啜泣。太阳爬上我的后背,它的热量深深地浸透我的每一根乌黑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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