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忘了。这里很容易走丢,而且那样对你也不安全。一旦你送上门,人们就会捅你一刀的。”
我战栗了,“谢谢。”我轻轻地反讽道。
他大笑起来,仿佛我的回答让他很高兴:“忽略事实没意义,大声说出来也不会使情况更糟糕。”
也不会使情况好转,不过我没那么说。我开始有点儿自娱自乐了,再次有人跟我讲话真好。不说别的,杰布是个有趣的伙伴。
“一,二,三。”杰布数着数,然后领着我走向左边第三个过道。我们开始穿过被各种各样临时门遮蔽着的入口。有一些是用带有图案的被单做的窗帘,有的则是用导管穿起来的大卡片做的。有个洞有两扇真正的门--一扇是漆成红色的木门,一扇是灰色金属门--靠在开口处。
“七。”杰布数道,他在一个矮小的圆圈前面停了下来,最高的地方比我只高几英寸。这个洞用漂亮的绿玉色屏风--可以在优雅的起居室内分隔空间的那种--来保护其私密性,丝质的屏风上绣着盛开的樱花图案。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唯一适合人类居住的体面一点儿的地方。这里会空几个星期,在它再被需要之前我们会为你想个更好的地方。”
他把屏风推到一边,迎接我们的是一盏比走道中的灯更明亮的灯。
他介绍给我的这个房间使我有种奇怪的眩晕感--很可能是因为这里的高度远远大于其宽度。站在里面感觉就像站在一个塔楼或地窖里,并不是我从来没到过这样的地方,而是梅兰妮所作的那些比较。洞顶的高度是其宽度的两倍,到处都是裂缝。光像常春藤一样到处都是,裂缝密布几乎缝合在一起。这对我而言似乎很危险--不稳定,不过把我领进更深邃的地方时并没有面露惧色。
地面上有个双人垫,三面大约占据了一码的空间。两个枕头和两条毯子整齐地叠好,分别摆放在两个垫子上,使这个屋子看起来就是一对夫妇居住的一样。一根粗厚的木柱子--有点儿像耙子的手柄--横顶着两边齐肩高的墙壁,两头插进像瑞士奶酪一样的洞里。上面悬挂着几件T恤衫和两条牛仔裤。一个木凳子从墙壁下临时布架旁边显露出来,在它下面的地面上有一堆破烂的平装书。
“谁?”我又轻声细语地问杰布。这个地方如此明显地属于某人,我已经感觉不到只有我们在这里了。
“就是出去搜索供给品的两个小伙子,一段时间内不会回来,到那时我们就已经帮你找好地方了。”
我不喜欢这样--不是这个房间,而是暂时住在里面的想法。主人很明显就在这里,尽管只有简简单单的财物。不管他是谁,他都不会乐于让我住在这里的,他会讨厌这样的。
杰布似乎读懂了我的心思--或者我脸上的神情已经足够明显,他都没必要读了。
“得了,得了,”他说道,“别担心。这是我的家,而且这里只是我的许多客房中的一间。谁是我的客人,谁不是,我说了算。现在,你是我的客人,我请你住这个房间。”
我还是不喜欢这样,不过我也不打算让杰布不高兴。我发誓,我不会打乱任何东西,如果那意味着睡在地面上的话。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别忘了:从左边起第三个,里面第七个。”
“绿色的屏风。”我补充道。
“对极了。”
杰布把我带回到那个大菜园房,绕过边缘来到正对面,通过最大的隧道出口。我们从在浇水的人身边经过时,他们身体变得僵硬,然后转过身,害怕我在他们背后。
这个隧道采光很好,隔一段距离就出现明亮的裂缝,太有规则而不自然。
“我们现在更加接近地面了,空气变得更干燥,而且也会变得更热。”
我几乎马上注意到这一点了。我们现在不是被蒸,而是在被烤。空气不是那么闷,也不那么不新鲜,我能尝到沙漠里的沙尘味道。
前面有更多的说话声,我试着使自己适应不可避免的反应。如果杰布坚持像这样……像对待人类,像对待受欢迎的客人,对待我的话,我就得适应这种事情。没有理由一次又一次地听凭它使我感到恶心。不管怎样,我的胃还是翻腾起来。
“这边走是厨房。”杰布告诉我。
起初,我以为我们会拐进另一个隧道,那里到处都是人。我使自己紧贴着墙壁,试图保持距离。
厨房是一个长长的走廊,顶很高,高度超过宽度,就像我睡觉的那个地方一样,光线明亮而炽热。这个地方不是穿过深邃的岩石的狭窄裂缝,而是一个巨大的宽敞的洞。
“当然,白天不能做饭。炊烟,你知道,所以我们主要是等到夜幕降临之后才把这里用作食堂。”
所有的对话戛然而止,因此,每个人都能清晰明了地听见杰布的话。我想要躲在他身后,不过他一直在往里走。
我们打断了他们的早餐,或许是午餐。
这些人--粗粗估算一下大概有二十个--在这里靠得非常近,不像那个大山洞。我想使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不过我无法阻止它们扫视房间,只是以防万一。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又紧张起来想要赶紧逃命,不过我不知道我能逃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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