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样劝解她了。一个女人在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失去了她的丈夫,这种痛苦不亲身经历是不会体会到的。
又过了一会儿,宋雪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对我淡淡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搅你,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给你添麻烦了。”我连忙说“没有”,又竭力安慰了她一会儿,然后她挂掉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怔怔地发着呆,赵刚的死和自杀网站有关系吗?如果真的是因为自杀网站,那这个网站的影响力真的太可怕了!无论是周斌还是赵刚,他们平时都是非常成功出色的男人,他们应该享受生活带给他们的巨大满足感才对,根本无法想象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自杀网站,它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诡异?它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无声叹息,转过身的时候发现筱洁已经被我们的电话惊醒,正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她的眼神里又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你的好朋友自杀了是吗?”筱洁轻声地问我。
我默然半响,点了点头。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要自杀?”
我走过去躺在她身边,轻轻地搂住了她,安慰她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可能他们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吧。乖,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用担心。”筱洁朝我怀里偎了一下,抬起头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感觉你这两天好像也有心事的。”
我愣了一下,马上微笑道:“没有,你别多想,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筱洁低头想了想,伸出手臂挽住我的脖子,柔声说:“度,你答应我,不管怎样你都要陪在我身边。”我抱她的手紧了紧,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筱洁“嗯”一声,把头贴在我胸口,美丽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我对她说道:“明天我要去趟上海,赵刚是我好朋友,他走了我无论如何也该去看他最后一眼的。你好几个月都没有回去看你父母了,要不请假和我一起回上海吧。”
筱洁想了一下,说:“好吧,我明天早上打电话回公司请假,我是该回去看看我爸妈了。上次我妈打电话说我爸前段时间身体不是很好,我都还没回去看过呢。”
第八章 疑云重重(二)
第二天早上筱洁向公司请了假,和我一起上了火车。
上次去上海的时候还没有动车组,那时从常州到上海要一个半到两个小时。现在D字头的火车到上海只要一个小时,坐在里面果然感觉飞快,只是车身晃的也厉害,车厢里的人就像是列队大合唱一样,脑袋齐刷刷地左摇右摆。
下火车的时候刚过十一点,筱洁硬把我拉着去她家里吃饭。两位老人看到我们突然出现感到十分惊喜,这里的惊喜要分开来理解,是有惊有喜,我和筱洁的感受真是天差地别。筱洁首先进门,她父母看到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突然出现,高兴的不得了,拉着她问东问西,两张嘴快笑得合不拢了。可等到我从筱洁身后走出来时,两个人象变戏法一样立刻板住脸,速度之快叹为观止,也不怕脸部肌肉抽筋。
我看在眼里强忍住笑,恭敬地叫了声“叔叔、阿姨”。他们一直认为是我拐走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以前防我跟防贼似的,若在过去看到我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面前,说不定两人早就使个眼色对我文武双全了。现在虽然对我仍旧耿耿于怀,但毕竟木已成舟、生米成了泡饭,也只好作罢了。
两个人看到女儿回来,终究是满心欢喜,这时也顾不上我了。筱洁的妈妈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一把搂在怀里,口中“哎哟”“心肝宝贝”不绝于耳。筱洁也是眼眶微红,偎在妈妈身上,说着话。
筱洁的爸爸看了下我,转身向厨房走去,嘴上说:“你也坐吧。”我望了筱洁一眼,她对我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然后一笑。我们都感觉到我已经开始被老人接受了。
在筱洁家吃完饭已经下午了,因为按照当地的风俗,探病悼亡应该在上午去,不然视为不敬。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宋雪,告诉她我有点私事处理一下,明天早上过去。宋雪自然不会说什么,又说了几句就挂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筱洁他们说明了一下情况,就独自一人去殡仪馆。我没有让筱洁跟去,一来我们没有结婚,贸然带她去不太合适,二来她胆子很小,在那样的场合可能会受到惊吓。筱洁把我送到楼下,叮嘱了我几句,让我早些回来。我应了一声,叫了辆出租车走了。
赵刚和宋雪的家在静安区,由于是高层住宅,不适合在家中安设灵堂,赵刚的身后事放在了区殡仪馆举行。
车窗外飘起了细细的雨丝,天空中凝聚着厚重的铅云,天色很灰暗。赶到殡仪馆的时候八点刚过,赵刚的灵堂设在殡仪馆西边一个大厅里。走进灵堂的时候门口一个工作人员递给我一方黑纱,我用别针戴在左袖上。
由于今天已经是赵刚死后第三天,上午就要举灵发丧,大多数亲友已经在前两天来悼祭过了,此刻灵堂里只剩下一些亲戚和关系较好的朋友,显得有些冷清了。
宋雪穿着白色丧服,跪坐在灵堂正中的水晶棺材旁,面前摆着一个火盆,正往里烧着纸钱。在袅袅升起的烟气中,她的脸苍白而失神,说不出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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