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节:成人游戏(全文)
子彤远远地看着我,不说话,他的样子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胡子拉碴似乎比以前有男人味了。我对子彤已经没有什么企图了,只是想看看他。我把储蓄卡递过去,我说,这里面有八十万,密码是我们相识的日期,你快点走吧。昨天下午我找了高利贷,把车子抵押给了他们,贷了三十万。我只贷十天,利息每天百分之五。如果十天内我还不了钱,我的车子就是他们的了。尚郁把卡接过去,交给了子彤。子彤拿着卡看了看,嘴唇翘了翘,说童童,我对不起你。他一句话说得我泪如雨下,似乎多年的委屈都在这一个爆发了出来,我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尚郁说,我们得走了,来不及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但是我知道这事肯定跟子彤有关系。昨天我家里出事之后,我马上把事情打电话告诉了尚郁,让他转告子彤。我正想着,忽然隐约听到警笛声。子彤立刻跳了起来,说,糟了!尚郁咆哮着要冲过来打我,说,你把警察带来了!子彤拉住了他。我从来没有看到子彤这么慌张过,他上蹿下跳,像第八精神病院的病人一样,可是尚郁却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拿出一个针管,里面有半管透明液体。他说了句我们终究还是跑不掉了,然后慢慢拉过子彤的胳膊,子彤缩了两下,但最终还是伸了出来,那种感觉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死刑犯跪在地上等待背后袭来的子弹一样,充满了无限的恐惧和无奈。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他们不说话。我隐约觉得不对劲,我说,你要干什么?别伤害子彤。可是他根本不听,我歇斯底里地尖叫,可是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动作。我看见子彤哭得浑身颤抖,然后尚郁哆嗦着,把针头扎进了子彤的胳膊,子彤大声哭嚎着,战栗着倒在了床上。我隔着栏杆把手伸进去,乱抓一气,可是离得太远,我抓不到他们。尚郁哭着把针头扎进了自己的胳膊。然后扔下针管,两人躺到了一起,子彤挣扎着伸出手,手里攥着我刚刚给他的储蓄卡。然后,胳膊一点一点放了下来。我抓着栅栏撕心裂肺地喊着子彤的名字,用头不断撞着栏杆,看着子彤的身体一点一点软下去,我却无能为力。最后我瘫坐在地上,头上撞出的血流进了眼睛,到处一片鲜红。
第242节:成人游戏(全文)
此后的很多夜晚,我常常会梦见子彤向我伸着手,眼睛里充满恐惧和绝望,但是我帮不了他,然后我会从哭声中醒来,那些为爱受尽折磨的岁月,必定留给我相伴一生的痛苦回忆。我去医院拿段斌的检查报告,段斌提前给医院打过招呼,不然我就算拿着段斌的身份证也不见得能拿出来。见到慈祥的性病科医生,我才豁然想起了当时我去检查性病的时候,在我身后的那个叫王茹茹的女孩,就是段斌资助过的“大学生”!无奈我没有早点想起她,这也许是段斌的劫数。段斌的hiv检测结果呈阳性,我接过单子出了门,在安全出口里坐着哭了半天。我拿着单子来到了看守所里,可是段斌已经不在这里了,他被送进了医院,住进了隔离病房,并且有专人把守。看守的人中,有一个是段斌以前的小弟。我恳求他让我进去看看段斌,但是被他拒绝了,任凭我苦苦哀求,都无济于事。他说,段头让我告诉你一些事:你家洗手间顶篷掉下来的人骨,有被烹煮过的迹象,我们由此推断,此人是被犯罪嫌疑人上官子彤杀死后,用高压锅将肉炖烂冲进下水道,然后将人骨封进了洗手间顶篷,虽然他做得比较牢靠,但是由于时间较长,同时冬天冷热交替,浴霸爆裂坠毁,人骨最终还是暴露了出来,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想到了朱宜的话,我知道死的人是谁了。不出意外的话她就是当初包养子彤的建材老板娘,大概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在朱宜的指点下找到了子彤,纠缠不休,子彤不想被我误会,于是错手杀死了她。他继续说,上官子彤自杀了,不过段头让我告诉你不要难过。我说我一直不明白,子彤杀了人,跟段斌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自首呢?他说,段头已经料到你会这么问,他让我告诉你,其实当时上官子彤出车祸之后,最先找他的不是你,而是上官子彤,是他主动提出让他貌若天仙的女朋友也就是你来做段头的情人从而换取他的自由,同时帮他换掉户口,这是一个不小的交易。段头说,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非常排斥上官子彤的原因。现在才知道,他就是因为杀了人,所以才执意要换掉户口。段头说,这是他一生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大到搭上了自己的名誉和性命,不过也没办法,一个老婆长期性冷淡的男人又遇到你这样美丽性感的女人,谁能保证自己一定不犯这样的错误呢?警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第243节:成人游戏(全文)
我从病房玻璃窗望进去,段斌睡在床上,红色的疱疹已经蔓延到了脸上。我在段斌小弟的催促下重新验了一下血,结果同样也要一个星期才能出来。从医院出来,我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抽空了。我的爱人没有了,我退而求其次,找到一个能给我安全感的依靠,可是现在我的依靠也没有了。站在医院门口的广场上,我再一次迷失了,上海滩如此之浩瀚,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这时候陈总打来了电话,说,朱宜因商业受贿,被免职了,连同他一起被免职的还有财务经理李勇和助理于晨,很遗憾,你也被停职查看。有前面的就够了,后面的话我没听完就挂断了电话,这时候这个消息已经引不起我的兴趣了,我的遭遇我早就料到了。我的电话再次响起,是陈鸾打过来的。虽然是深冬了,但是没有风,温度也不是特别低,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阳光在眼睛里跳跃,难得的好天气。我接起电话,陈鸾说,朱宜疯了。朱宜住进了第八精神病医院。陈鸾说,舒童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幸亏她来接我,因为我身上只剩下三百块钱,有家不能回,车子还在高利贷手里。等陈鸾的时候,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从我身边走过,然后重新回来。他拿着一个小的电子产品,问我要不要。我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就在这时候我发现这个人我似乎曾经见过,他看见我也愣住了。他嘴唇颤抖了两下说,你是……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刘大壮他爹。我记了起来,说,你怎么在这里。他说,我儿子死了,我现在连火葬场的火化费都交不起,这个东西是当天晚上大壮打了马老板把他拖走后,我捡到的,我想这东西大概能值两个钱。我接过来看了一下,这是个录音笔,跟陈鸾的那个一样,只是没电了,听不到里面的内容,我想了一下,觉得这东西里面很有可能藏着破解马勇案的重要线索。我把他带到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帮他开了个房间。我说你先住着,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钱,明天我就给你送钱来,这东西我先拿走。老人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我们大壮欺负你,你上次给了我一千块,这次又这么帮我,你真是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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