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24小时内,你肯定会把布莱看得比以前更清楚。我希望,"我勇敢地继续说着,"你玩得很开心。"
"噢,是的,现在的确如此。我四处看了看--走了很远很远。我从未如此自由过。"
他很有个性,我只能紧追不舍:"那么,你喜欢布莱吗?"
他站在那儿微笑,最后说出两个字:"你呢?"这两个字带有太多的歧视,我还没有应对,他就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需要缓和一下,他接着说,"你对布莱的看法是最重要的,因为如果我们现在独处的话,你会是最孤独的人。但我希望,你不会太介意!"
"介意和你打交道,和你在一起?"我问,"我亲爱的孩子,我怎么会介意?虽然我一心想和你在一起,你还是那么遥不可及,但至少我还很喜欢。难道还有别的原因让我留下来吗?"
他直直地看着我,面部表情越来越严肃,让我看到了最美的一面。"你只是为此留了下来?"
"当然。我以你朋友的身份留了下来,我对你很感兴趣,我能为你做一些值得的事,这不需要给你带来惊喜。"我的声音颤抖不已,很难掩盖,"难道你不记得那个暴风雨的夜晚,我来到你床前对你说的话?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是的,是的!"他明显很紧张,极力想控制自己的语气,但他用笑声为自己解围,他装得好像我们只是在讲笑话,他在这方面比我要强得多,"我认为,那只是为了让我也为你做点事!"
"也许如此,"我承认,"但,你知道,你并没有这样做。"
"噢,是的,"他语气中充满渴望,"你想让我告诉你点儿什么?"
"是的,直接说出来,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道什么?"
"啊,那么,这就是你留下来的原因?"
他很欢快地说着,但我仍能从中感到憎恨,但我不能判定这是否暗含着屈服。这好像是我渴望已久的事最后却震惊了我。"好了,是的--我最好说清楚,正是如此。"
他等了那么久,我才批判我虚伪的行为。但他最后却说:"你是说现在--在这儿?"
"没有比这更好的时间地点了。"
他不安地环顾四周,我从他身上第一次看到罕有的--噢,怪异的景象,他好像担心危险的临近。他好像突然觉得我很可怕--这让我很吃惊。然而我痛苦地感到他正在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听到自己出奇温柔地说道:"你还想再出去?"
"迫不及待!"他英雄般地朝我笑笑,他的脸因痛苦而发红,而这更增加了他动人的勇敢。他拿起带进来的帽子,站在那儿转它,他转帽子的方式让我觉得危险正在逼近--即使我已快到达彼岸。无论如何,这是一种暴力的展示,因为这是一个无助的人的思想斗争,他可能会向我展示美好的交流。难道完美的人就不能有一点儿差错?我想我已看清当时的情形,因为我好像已看到我们眼中闪烁着痛苦来临时的光芒。我们因害怕、犹豫而周旋着,好像两个斗士一样不敢互相靠近。我们忌惮对方!这让我们保持距离,彼此还未伤痕累累。"我会告诉你一切,"迈尔斯说,"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你和我待在一起,我们俩都会平安无事。我会告诉你--我会的。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不是现在?"
我的坚持让他又背对着我,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房间里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然后他来到我跟前说:"我得去见卢克。"那神情好像真有人在外边等着他。
我为他这个低俗的谎言感到羞愧。但,虽然谎言很可怕,却能让我看清事实。我一步步小心地进行着:"那么好吧,去找卢克,我会等着你兑现自己的承诺。在你离开前再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他看起来好像感到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很小的?"
"是的,很小。就像九牛一毛。告诉我,"噢,我的工作完全左右了我,我有点儿唐突,"是否,昨天下午,你从大厅的桌子上拿走了我的信?"
第二十四章
我因一时注意力分散而未注意到他对此的反应--我看到的景象让我一跃而起,疯狂地把迈尔斯抓住并拉到自己身边,我自己则找了件最近的家具依靠着,让迈尔斯背对着窗户。窗外出现了一个我不得不马上处理的麻烦:彼得·昆特好像监狱里的哨兵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接下来,我看到他走到窗前,贴着玻璃向里看。我只迟疑了片刻便作出决定,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迅速恢复理智,我却马上在这个可怕的时刻想到绝对不能让迈尔斯觉察到异常。灵感--我只能如此称呼--就是我感到自己是多么超然。这就像为一个人 类的灵魂和恶魔交战,当我看到这个人的灵魂在我双手中颤抖时,一滴雨露般的汗水落在孩子的额头上。我面前的这张小脸像窗外的那张可憎的脸一样煞白,这时传来一个不低不弱的声音,那声音好像由远处传来,听起来好像很醉人。
"是的--我拿了信。"
听到这儿,我高兴地将他拥住,让他离我近点儿。当我把他拥进怀里时,我能感到他因心脏急速跳动而体温升高,我看到窗外的幽灵正在不停地变换姿势。我把他和哨兵联系在一起,但他缓慢的移动更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走动。我的勇气让我充满战斗力。同时,那个无赖的脸又愤怒地贴在窗户玻璃上,好像在观察,在等待。我有自信向他挑战,孩子对此还一无所知,这也给了我很大信心。"你为什么拿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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