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乔。
“我手头有马达,但是付不出劳务费,我把钱输光了。”
他们站在乔的车库内,争执不下。布莱特那时只有五岁,他正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晃悠,他的母亲在晾衣服。
“那太糟了,雷。”乔说,“但我不为人白干,这儿不是慈善机构。”
“比斯莉夫人刚生了一个小子。”雷说。比斯莉夫人是一条上等的圣·伯奈特母狗。“是纯种,你给我干这个活,我把那个小患于给你。你觉得怎么样?不过你得先干,没有卡车我就没法运木材。”
“我不需要狗。”乔说,“尤其是一条那么大的狗,一条该死的圣·伯奈特狗就是一台吃饭机器。”
“你不需要狗,”雷说,他看了一眼布莱特,布莱特正坐在草上看母亲,“但是你儿子可能喜欢一只。”
乔的嘴张了张,又合上了。他和沙绿蒂不需要看家狗。但自从有了布莱特之后,他们没有再要过其他孩子。从布莱特出生到现在,已经有这么长时间了,有时看着这个孩子,乔脑子里会产生这样一个问题:他孤独吗?可能是,也许雷·克罗威尔是正确的,布莱特的生日就要到了,他可以送他一条小狗。
“我会考虑考虑。”他说。
“好,不过不要考虑得太长。”雷说,他有点生气,“我还可以去北康威找文·卡拉翰,他的手艺也像你一样好,坎伯,可能比你还好。”
“可能。”乔说,他很平静,雷·克罗威尔的脾气没有让他吃惊。
同一个星期,一家超市的经理开着一辆雷鸟来找乔。车的变速装置坏了,只是个小问题,只要排干液井,重新把它装满,再上紧了传送带,就基本差不多了。
但他修的时候,这个叫多诺凡的经理在一旁小题大做地咕叨来哈叨去。这辆雷鸟很棒,它是196O年造的,到现在几乎还像一辆新车。活快干完的时候,乔听见多诺凡说他的妻子希望他卖了这辆车。乔有了个主意。
“我想给儿子买一条狗。”他一边把雷鸟从千斤顶上放下来,一边说。
“噢,是吗?”多诺凡礼貌地问。
“是的,是一条圣书奈特狗,现在它还是只小狗,但长大后它就会吃得很多。现在我在想,我们两个能不能做一笔交易。如果你能答应折价卖给我干狗食,比如说盖恩斯碎谷粉。拉斯顿一普林那,或你卖的任何类似的东西,我可以保证你每次开雷鸟过来时,我都给你检修一下,不收劳务费。”
多诺凡很高兴,他们俩握手谈成了。乔打电话给雷·克罗威尔,说如果克罗威尔仍然同意,他准备接受关于那只小狗的交易。克罗威尔同意了。这一年布莱特过生日的时候,乔把一只一刻不停地扭来扭去的小狗塞到儿子的怀里,这把布莱特和沙绿蒂都惊得目瞪口呆。
“谢谢你,爸爸,谢谢你,谢谢你!”布莱特叫了起来,拥紧爸爸,在他面颊上吻了个遍。
“好小子。”乔说,“但是你要照看好它,布莱特。它是你的拘,不是我的。要是我发现它四处拉屎撒尿,我会把它带到谷仓后面,当做条野狗一枪干掉。”
“我会的,爸爸……我保证。”
他一直努力信守诺言,做得相当好,也有很少时候他没有做到,沙绿蒂和乔就会默不出声地把狗弄脏的地方清洗干净。后来乔发现,对库乔袖手旁观已经不太可能,它长大后(而且它长得真它妈快,很快就变成乔预想的那种吃饭机器了),已经完全成了坎伯家的一员。它长成了一条忠实的好狗。
库乔很快就养成了居家生活的各种好习惯……但现在?乔转了一圈,双手塞在裤子里,皱起了眉头。周围没有一丝库乔的影子。
他走出去,又吹响了口哨。这该死的狗可能正在山下的小溪里避暑。乔不会骂它,现在屋里阴凉的地方也有八十五度。但那条可恶的狗会很快回来,只要它回来,乔就会把它的鼻子塞进那滩臭哄哄的东西里面让它也闻个够。如果库乔是因为没有找到人照看它才这样干的,乔惩罚它时心里会很难过,但是你不能让一条狗养成一种侥幸——
乔想到一个新问题,他用手掌轻轻拍着前额,他和加利走后谁来喂库乔?
他首先想到的,是在谷仓后那个喂猪的饲料槽里填满盖恩斯碎谷粉——他们住宅下的地窖里还有大约一长吨那种东西。但如果碰上下雨,它们会不会浸透?如果他把它们堆进屋里,库乔进屋后可能就会对准门也拉一大泡屎。另外,说到食物,库乔是一个胃口极好的贪婪的家伙,它会第一天吃掉一半,第二天再吃掉一半,然后饿着肚子四处乱窜,直到乔回来。
“狗屎。”他喃喃道。
狗没有来。他大概是知道乔会看到那一摊东西,害怕了。作为狗,库乔是一条聪明的狗,知道(或猜出)这种后果,不会超出它的智力范围。
乔找到一把铲子,把那摊东西铲走,然后泼上一些他留在手头的工业清洁剂,把污迹擦掉,最后从车库后面的水龙头打来一桶水,把那块地方彻底清洗干净了。
干完后,乔拿出一本螺旋线装边的小笔记本,里面是他的工作日程表。他创览了一下,里奇的国际丰收者已经干完了——用链吊把马达吊出来容易得就像取一根胸针。他推迟变速器的活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那个教师就像预料到地那样好说话。另外还有五六件活,都是小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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