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还在试图把它引出去。
多娜站在车旁边,她皱起了眉头。
她听见第一块石头啪喀一声落在砾石地上,第二块也一样,但第三块……好像它一直没有落下来。没有一丝最轻微的啪喀声,这说明了什么?
突然她决定在跑向门廊门之前,先要确信品托车的前面没有潜伏着什么东西。然后,是的,就行了。
但……就去看一看。
她走了一步,两步,三步。
库乔准备好了,它的眼睛在黑暗中燃烧着。
离开车门四步。她的心是胸中的一面鼓。
现在库乔可以看见这个女人的臀部和大腿:瞬间之后她就可以看见它,好,它希望她看见它。
离开车门五步。
七十
多娜转过头。她的颈像一个旧纱门上的弹簧那样吱吱嘎嘎地啊着。
她有一种预感,一种沉沉的确信。她转过头,看向库乔。库乔在那儿。它一直就在那儿,低低地蹲着,躲着她,等她,要在高灌木丛中把她放回去。
他们的眼睛相互凝视了一会儿——多娜蓝色的宽眼睛,库乔红色、混浊的眼睛。
有一刻她从它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看见了那个女人——它在她的眼睛中看见了它自己吗?
这时它扑向了她。
这次她没有麻痹。
她迅速转身,摸索着身后的门把手。
它咧着嘴,嗥叫着,口水成粘稠的串从它的牙间流出来。
它扑落到她刚才在的那个地方,它的腿僵硬地在地上滑了一下,给了她额外宝贵的一秒。
她的拇指找到了把手下的按钮,按下去。
她拉门。
门像钉住了,没有开。
库乔向她扑了过来。
好像有人把一个药球正好扔到她乳房柔软、易受伤害的肉上。她感觉它们伸向了她的助——疼——这时库乔已经在她的喉前,她的手指拖进它粗糙的毛,试图把它从身上推开。她能听见她正在加速的呼吸声。
星光穿过库乔阴暗的半月形眼睛。
它的牙在她面前几英寸的地方猛咬了一口,她可以从它的呼吸中闻到一个死亡的世界,闻到终极的疾病和毫无意义的凶杀。她疯狂地想到她母亲那次聚会前的那些反上来的污物,那些粘乎乎的喷满了天花板的绿东西。
不知怎地,当库乔的后腿离开地面又一次跃向她的喉咙时,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它甩开。她的手无助地在身后乱打着想找到门按钮,她找到了,但没等她按它,库乔又扑到了。她向它踢去,她凉鞋的底踢中了它的鼻吻,它的鼻内在它刚才向车门发起自杀式的冲锋时已经决撞烂了。库乔在痛苦和狂暴中仰面倒了下去。
她又找到嵌在门把手里的按钮,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泰德的最后机会。她把它按进去,用尽全身的气力拉它,就在这时,库乔又来了,某个来自地狱的生物来了,来了,来了,直到她死去,或它死去。
她的手臂正处在某个用不上劲的姿势,肌肉向不同的方向错着位,她感到肩肿骨上突然有一种难忍的剧痛,有什么扭伤了。然而门开了,她正好有时间坐进隔间的座位上,这时库乔到了。
泰德醒了。
他看见母亲被推向品托的中央控制台;他母亲的大腿上有一个东西,一个可怕的、毛发蓬乱的、长着红眼睛的东西,他知道它是什么。
噢,是的,它是他衣橱里的那个东西,它断言过要一点点地靠近,一点点地靠近,直至它最后就到了你床前,泰德。
是的,它在这儿,是的,它在这儿。“恶魔的话”失效了,恶魔就在这儿,现在它正在谋杀他的蚂咪。他开始尖叫,他的手啪地盖住了他的眼睛。
它猛咬的颚离她的中腹只有几英寸。
她尽力把它推走,只隐约感到身后儿子在尖叫。
库乔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
它的尾巴在摇,真是不可置信。
它的后腿在后面的砾石上动着,试图找到一个坚实的立足点,这样它可以径直跳进来,但砾石在它后爪的踩动下总在不断地松滑着。
它顶进来,她的手滑了,突然间,它在咬她,在咬紧靠她白色乳罩下的裸露的肉,它要挖出她的内脏——
多娜低低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苦的嗥叫,她用两只手拼命地推它。
现在她又坐了下来,血从她裤腰带上滴了下来。
她的左手抓着库乔,右手摸索着找门把手,她找到了它。
她开始用门重重地撞它,每一次她用它扫向库乔的肋骨,扰会有一声重响,那台音就像有一个拍毯器打中了挂在晒衣绳上的毯子。
每一次被门打,库乔都会呼噜地叫,对她喷出雾一般的热乎乎的鼻息。
它缩回了一点,又准备跳过来,她抓住时机用尽所有力气,又把门打到它身上。
这一次门打在它的头和颈上,她听见一种喳喳的压碎声。
库乔痛苦地爆叫起来,她想,它现在肯定会缩回去,它肯定会,它肯定会,但库乔却向前冲过来,它的颚伸向她膝的上面,一个快速的撕咬动作,它拉下了一块。
多娜尖叫了。
她一遍遍把门打到库乔的头上,她的尖叫声和泰德的尖叫声汇到了一起,汇入库乔在她随上撕咬时出现的一个灰色的休完世界,把它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东西,它红色、混浊,其中的一切都搅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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