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用树枝划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滴到了风兰低垂的叶片上。风兰不想去吸秦宇的血,却控制不住花茎里游走的气息,最终还是吸干了叶片上的血。风兰自吸食了人血,长得更快了,她尚未开花,叶片上却渗出了点点清香。
从此后,秦宇一有时间就来山上看风兰,这样的日子走过两个季节。
“小兰,我以后不能来看你了,天凉,娘不让我上山了。”秦宇坐下来说:“大夫早就说过我活不过十岁,我不怕,小兰,你要快长呀!我唱歌给你听。”
“小兰、小兰,快快长,满山最你花儿香;小兰、小兰,快开花,美丽的兰花象云霞……”秦宇唱着自编的儿歌,声音越来越低了。
“小兰,我下山了,如果明年春暖我还活着,我一定上山看你,你一定要开花呀!我不来,你也要开花,开给经过这的每一个人看……”
秋已经凉透了,伏羲天神驾着云头,他身边的白衣男子,手里捧着瑶琴,云头经过凤凰山。白衣男子头低下来,泪蓄满了眼睛,伤痛地看着荒凉的凤凰山。
“琴谛,不要再看了,你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天神,这里本是一目葱绿,可现在却成了荒山。”琴谛的语气里透着心痛。
天神掠着胡须,过了片刻说:“你不要自责,不是全因为你。”
“天神,我在此十年,凤凰山的百姓靠着这座山,富庶非常,可是现在……”
“这不是你管的,天规如此,快点和我回去吧!”
“天规就可以无视生命,毁掉美好吗?如果天规不顾民生,我宁愿不修仙,永远留在人间。”琴谛的语气异常坚定,“我纵然回去,也不能忘记,也不会苟同。”
“你……”伏羲天神怒视着琴谛,他看到琴谛眼中对仙规的强烈的置疑。
“就算我回去,我的心也不会安宁,心音也不会再如以前动听了。”
“就因为那棵野兰吗?”天神的语气里多了带着恨的伤痛。
琴谛的眼睛里多了几分从容,出语却很坚定,“不只是因为一株兰花。”
“好,那你就留在人间轮回吧!直到你因她而死,直到你形神俱灭。”
伏羲天神袍袖一挥,飘飘地白衣男子消失了。伏羲看着琴谛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惋惜。他的手轻轻滑过瑶琴,琴音变得干涩了。
凤凰山黄了又慢慢绿了起来,柳絮又开始飘飞了。
“小哥哥,你怎么还不来呀?我想开花给你看,难道……”
天又变凉了,树开始落叶了,凤凰自火烧之后,又变成一目青绿了。
“小哥哥,我一定要修成灵体,在你的来生,报你救命的恩德。”
凤凰山上的风兰默默地说……
第三卷 爱兰说 第七章 遇情
山青了又黄了,叶落了又长出了新叶。春荣秋华,一年又一年草长莺飞,不知曾有多少岁月流转,凤凰山又如以前那般青翠了。
崖边烧枯的柳树下面,只有一株兰花,油绿的叶片上筋脉血红,枝茎上,一个硕大花苞长在新叶中间。在她的几步周围,没有别的花木,甚至没有一棵草,远远看过去,她是那么孤独,那么清高。
“小哥哥,我要修一个人身,我要开出最美的花报你来。我要回狭谷,去找桐哥哥,我要再听琴谛弹奏,那能触动我心结的琴音是那般优美。”
白天她高扬着花苞,迎着阳光,落寞起舞。夜晚她吸天地灵气,阴月精华,吐纳修炼。闲暇时,她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自己要做的事和未了的心愿。
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更坚定了一个信念:“不闻知音,不遇知心,我誓不开花。”
柳絮飞过,又一个春天来了,上山采风的人多起来。
“仲春美景,风吹叶绿,今日出游,我们吟诗铭志怎么样?”
“茗杨公子,素有才名,你起题就是了。”
“茗杨兄,文武双修,诗做的好,剑舞得也好。”
“哈哈……诸位抬爱了,要不今日诸位吟诗,我舞剑助兴,怎么样?”
几个衣着鲜明的贵家公子,说笑着上山来。
“听我太爷爷说,以前这山上有精怪,他们小时候还烧过山呢!”
“都快百年了,说不定烧跑的精怪又回来了,你可要小心了。”
走在后面的人,听到这话,脚步放得更慢了。
“害怕了?如让你碰上,那也是人生的奇遇了。要是树精,就一起吟诗做赋,谈天论地,要是花仙,就同她一起抚琴舞剑,神游四海。”走在中间的是一位白衣公子,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两下,“交一位神仙知已,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呀!”
“茗杨兄俊逸倜傥,才学无双,人神共仰呀!”
风兰听到这个声音,抬起头,看到那位衣袂翩翩、气质如玉的白衣公子,正向她走过来,风兰被他的神采感染了。
风兰看那位白衣公子离她越来越近,心想:他的神态象极了琴谛,不知道他可知琴谱?只不过比琴谛多了几分张扬,少了一些儒雅,这正是我所求之人。
“我若能人神共仰,那我表哥,岂不是要飞天成仙?我这点本事,和表哥比起来,差太远了。”说到表哥,明茗杨公子的眼睛充满了向往,忽然又有了几分忧郁,“表哥过几天就到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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