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的喘着粗气,可是即便这样也无法完全吐出埋在胸里的那种只属于乱葬岗的怪味。而且这怪味还在东走西窜,像是要渗透他的全身。
李元江便故意往人群里走,他觉得人多的地方阳气会盛些,可以冲走纠缠自己的阴气。而且人多些,自己的胆子也就壮些。
街上的人的确多了不少,因为已经时近正午了。
火热的太阳让李元江浑身上下汗津津的,而且还有些发痒。
李元江伸手挠了两下,却更痒起来。
他有些担心,因为这种痒法和脸上的那种痒法很相似。
难道又扩散到身上了?
他捋起袖子看了一眼。
果真,一层膜状的东西正黏黏的贴在胳膊上。
这究竟是个什么毛病?
李元江抬眼观望了一下。
前面正有家医馆,而怀中还有几个铜板。
他便像那医馆走去。
可是临近门前,却和斜刺里冲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李元江没有理他,就要进门,却被那人拉了回来。
怎么,你撞了我还要找我麻烦吗?
李元江的火气上来了。
回头一打量。
这人个头中等,身体偏瘦,一脸的皱纹还加上一把花白的胡子。
这副模样这把年纪根本就是不自己的对手,要是真动起手来,一定会被人看扁的。
李元江轻蔑的一笑,打算不做理会,看病要紧。
可是他前脚刚迈进门,后脚就又被那人拽出来。
按理来说,李元江的身量要较平常人高出大半个脑袋,而且四肢结实,也算是个大块头,可是却被这干巴老头如此轻易的就拽了出来,这不由得让李元江心生疑虑。
“这位老先生找我有事?”李元江作揖询问。
老头不言语,只是拈着胡须微笑不语,眼神中有亮光闪过,直飘向身边的一道帆。
李元江抬眼一看,帆上赫然书着三个大字——神算子。
李元江忍不住想笑。
这满大街算命的多了去了,不算眼下这个,街拐角就有个常年摆摊的,自称“鬼谷子”,算是此地较著名的人物了。
他算卦的花样很多,不过每换一样都要加钱。
经常有人找他卜卦,也经常有人说他的卦不灵,可是他摊前的顾客却不间断。
可能是受了他的鼓舞,街上算命的先生多了起来,多是和眼前的这位一个打扮,唯一不同的是帆上的字,但中心是一样的,都是围绕一个“灵”字嘛。
可是大家对这些“游兵散俑”很不相信,这样生意便清淡许多,于是他们便动不动就揪住一个行人硬是说人家什么印堂发黑了,脸上有妖气了,不日便要遭遇血光之灾了。
别看是胡说八道,还真能唬住些人来骗些银子。即便是有半信不信的,可是这些不吉利的话多少让人犯忌,所以也多是给些银子破财免灾讨个彩头。
不过眼下这位怕是打错了算盘了,自己可没什么银子,这几个铜板还留着看病呢。
帆上还写着什么“神算子”,他怎么没算出来我李元江根本不是个有钱人呢?一看就是个骗子。
把你的脸给我 索魂发 第五章 天降不详 第六十四节 劫数
况且李元江对算命的一向深恶痛绝,因为要不是当年爹娘弄来个那么个家伙,自己现在也不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没有工夫搭理他,身上正痒得钻心呢。
抬腿就要进门,可是又被拽了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元江有些急了。
可是老头倒很镇定,仍旧是笑眯眯的。
“年轻人,借过一步,我有话要讲。”
说着,把李元江引到一条胡同的拐角。
能有什么话?无非是在自己脸上发现什么妖气之类的罢了,自己倒要看看他耍什么把戏,然后让他看看这套糊弄人的东西是怎么被拆穿的。
李元江四处看看,行人都在胡同口穿梭,没有人看向这边,不由叹息,即将上演的好戏居然没有人看。
果不其然,老头张口便说:“年轻人,我见你印堂有阴云时隐时现,恐有灾祸。”
李元江抱着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老头,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是,有灾祸,什么灾祸?血光之灾?”
“呵呵,”老头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信,可是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你不信。”
老头拈着胡须,不紧不慢的说起来:“你自幼无亲无故,是被人收养的,确切的讲,是被人捡来的。捡你的,是对夫妇。我说得可对?”
老头眯着眼睛看着李元江,而后者抱着臂膀的手猛的松了一下。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而这个人……自己似乎从未见过。
不过……
李元江的心又松了下来,这件事怕是聚艳亭里的人都知道,那些客人多少也知道一些,没准这老家伙就曾经去过聚艳亭,要么就是从别处听来的也不一定。
于是李元江继续冷笑的看着老头。
而老头似乎根本不在乎李元江的态度,一副非要把他怀里的几个铜板骗到手的架势,继续说道:“后来那男的死了,而且是因你而死。女的进了青楼,好像也是因为你吧。”
李元江很讨厌老头这副故作高深的态度,翻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累得口吐白沫到最后只能从自己手里榨出五个铜板,恐怕到时他一定要后悔自己看走了眼,气得捶胸顿足了。
李元江便暗自等待那激动人心的时刻,让老头自己给自己最猛烈的打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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