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瑞安攥紧了簪子,钻到了床下。
虽然他很愤怒,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以自己的条件要想和人高马大的聂世昌正面冲突无非是自寻死路,他要先藏起,以待时机,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刚藏好,就听见外面的声音进了屋子并直向这边走来。不仅是争吵,还带着不均匀的脚步,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拖进来。
不用说了,一定是凝霜,被聂世昌拽了进来。不仅如此,还一下被推倒在地,正与郑瑞安打了个照面。
当然她是看不到郑瑞安的,因为床单垂落在地上,只留下了一道窄窄的缝隙。而郑瑞安却能将她看得清楚。
他看到凝霜头发蓬乱,面色通红,似乎有一面的脸肿了起来。
一定是挨了聂世昌的打。
郑瑞安不禁把簪子攥得更紧了些,手一个劲的哆嗦,拼命的压制着想要冲出去与他决一死战的冲动。
凝霜的脸突的扭曲,似忍受着巨大的痛楚,紧接着那张脸便从郑瑞安眼前消失。
她被聂世昌拽着头发从地上拎起来。
随后,郑瑞安觉得床猛的一震,然后便听到一声惊叫。
“巧巧?这……这是怎么了?巧巧,巧巧,你说话啊!”
郑瑞安知道,凝霜一定是看到了巧巧的尸体。
如果巧巧活着,凝霜在这世上还算有一个亲人,可是现在……
聂世昌,你到底要毁了多少人才甘心?
郑瑞安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
“别喊了,她听不到的。”
隔着缝隙,郑瑞安看到聂世昌坐在了对面墙边的椅子上。
“你……你什么意思?”
是凝霜的声音。
“你摸摸她,还有气吗?”
聂世昌不以为然的说,仿佛床上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
“……啊……”凝霜惊叫,想来是试了巧巧的鼻息。
“别喊了,没人听到的,你再把她吓得活过来。”
聂世昌翘起了二郎腿。
“巧巧,巧巧……是你……杀了她?!你还对她……”
凝霜的声音抖得厉害,就像风中飘动的蛛丝。
“你可别无赖我哦!”李元江急急摆了摆手:“等到老子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气儿了。真晦气,弄得老子好像在奸尸。呸呸!”
“你……你说谎,是你想要……侮辱她,巧巧不从,你就把她……你这个畜生!禽兽!”
凝霜怒不可遏的扑了过去,紧接着又飞了回来。
床“咚”的一声钝响,她被聂世昌轻轻一推便弹回了床上。
“看见这个没有?”聂世昌拿起桌上的一个小茶杯,还闻了闻,然后摇了摇头:“这个完全可以证明她的死与我无关哦。知道这杯里是什么吗?毒药!她跟老子办事前吃了这个!这个贱货!”
聂世昌举起杯子,看样子是要砸碎它,可是他又轻轻放下了。
“咦,差点忘了,这个可不能动,否则老子就要背黑锅了。嘿嘿。”
“毒药?自杀?巧巧……”凝霜哽咽了:“是你逼死她的!巧巧真傻,这杯毒药应该给你喝!”
这个结论与床下的郑瑞安不谋而合,这里该死的人应该是聂世昌。
“畜生!禽兽!”
一个枕头向聂世昌飞过去。
小物件,聂世昌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甚至都没有躲,任凭那枕头轻飘飘的砸在头上。
“畜生?禽兽?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张口闭口就是什么‘畜生’‘禽兽’呢?难道你娘没教你三从四德吗?对了,我忘了,你娘死得早,这会你爹又……今后你可怎么办呢?估计会更不像样子了。”
聂世昌惋惜的摇了摇头:“这还没拜天地就给了我顶绿帽子,我也认了。你看,我没把你休了吧?为的是你的名节。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怎么还要怪我呢?可是你恩将仇报啊,竟然和别人私奔,多亏我发现的早啊。你看看,你把你爹都气死了,真是太不孝了。这都是我管教不严啊!”
“不对,和我没关系,是你家风气不好。”聂世昌立即改口,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你看看你家这风气,唉,我这个被你们视作外人的人都不好说什么了。你知道巧巧为什么要寻死吗?哈哈,以后可别说是我逼死她的哦。她啊,是被你逼死的!”
聂世昌“嚯”的从椅子上站起,直奔床边过来。
“你看看,你看看……”
郑瑞安只觉床一阵摇晃。
“是不是发现少了点东西?我的娘子?”
听不到凝霜的声音,估计是被聂世昌问懵住了,因为郑瑞安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落红啊!哼!”转眼,聂世昌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郑瑞安的手心发凉,直到此刻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和巧巧的这个错误会对凝霜造成极大的伤害。而最近,她所受的打击已经够多的了,再加上这个本不应该发生的真相,她会不会……崩溃?可是聂世昌像是嫌灾难还够多似的继续说下去,一副非要把凝霜逼疯了不可的架势。
或许,这正是他的目的吧,这样,常家的财产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归他了。
“刚刚开始我还有些纳闷,等我这一看……哼,又是一个贱货!等老子系上腰带想要教训教训她。嘿,她倒好,没气儿了。这不是给我添堵吗?这为的是哪出啊?后来我这前前后后的一想……也难怪了,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主子都这样了,那下人好得了吗?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谁占了老子的先机。我这一琢磨……对了,你知道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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