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春儿在喂鸡的时候他蹲在旁边想着心事:那个穗穗哦,笑起来怎么那么甜?小脸蛋嫩的哦,捏一捏都要出水!一大群母鸡围着春儿,咯咯叫着挣食吃,唯一的一只成年公鸡在鸡群外面昂首阔步,也不怕黄博,抖着大红冠子,雄赳赳的金鸡独立。黄博心里不爽,捡起小碎石子向大公鸡打去,嘴里嘟囔:“你是爽了,一个人有一大群老婆,还不犯法!”春儿没听清楚,还以为公鸡好斗啄了她老公,趁公鸡不备,狠狠踢了它一脚,公鸡也没理他扑腾翅膀飞到屋顶打了一个响鸣儿。黄博站在屋檐下,不着边际幻想他成了一只公鸡,幻想他有一堆老婆,其他人没来得及瞄清楚,就看见穗穗和春儿在对他媚笑。”棉被虽好,要是再有一匹绸缎,人生就满足了。”一边想着一边向穗穗娘家的方向张望着:“哎呀,都怪当初没有说清楚,什么时候上活都不知道,她们家怎么也不来个人跟我声,我好提前准备准备。”
他老婆看见他在门外急促不安,起了疑心,跑出来问:“干什么呢?站在屋子外面,吹风当门神啊?”她男人心里有鬼,自然不会说实话:“我再等伯伯呢,拿了人家的钱又没有给人家干活,心里不踏实。”
张福在里面听着,觉得这孩子——老实,不贪小便宜!是个好女婿!那三千五百块钱就当丢了,只要能照顾好春儿就行了,老实人啊上天护着的呢,亏也不会亏到哪里去。这样想着,气就消了一大半,吃晚饭的时候翁婿俩都客客气气的。晚饭过后,两口子去院子里收拾,光剩张福在客厅。老爷子刚眯完一袋烟,穗穗娘就进来了:“张福哥,借你女婿来了。”
穗穗娘要黄博帮忙的事,他都知道了,年轻人的事他是不想多管,只要正正当当,他都支持。
穗穗娘等站稳了脚说:“那事你知道了不?”
张福说:“知道了。”
穗穗娘说:“我啊,是来催他的,我怕他城里县里跑着太累了,还给他专门收拾了一间房子……”张福听着眼睛发亮:“哟,你也太客气了!”
穗穗娘说:“哎呀,老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黄博还小的时候不是经常照顾他,我那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侄子嘞!”
张福说:“那是那是,寨子里都知道你对他好!他现在在院子里,我叫他来。”
“不用不用!”穗穗娘说:“我转身就走,大哥你帮忙报一声呵!我明天来约他上路。”说完就走了。
张福回到院子里,把穗穗娘的话转交了女婿,又叮嘱了一番,大概就是要他要注意安全,还有要经常惦记着家里,黄博心里“哎、哎”答应着,心早就飞到县里去了。
第二天一早,穗穗娘就来叫黄博了,黄博一听到她声音特别兴奋,张家父女只当他是要出门了,还高高兴兴出来送别。
一路上穗穗娘问了很多他生活上的问题,他觉得特别亲切,就想娘一样。
已经记不起来娘的样子了。寨子里有人说:娘是和穗穗娘一起失踪,他想知道再多一些,他爹却训斥说:“小孩子管那么多是干什么!”那是他亲娘他都不能关心吗?他想问问穗穗娘有关娘的事,话到嘴边又觉得太唐突,舌头拐了个弯:“伯伯,您就想我亲娘一样。”
穗穗娘被他的话下了一跳说:“你还记得你娘吗?”
黄博感觉这话怪怪的:“当然了,没有娘哪来的我?”
穗穗娘也察觉自己说错话了,忙解释说:“你小的时候,从来也没问过,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
黄博笑道:“哪有孩儿不记得娘的,我爹不怎么跟我提娘的事,也不喜欢我问起。”
穗穗娘叹了口气,说:“也难怪你爹,你说你娘怎么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呢。”黄博好奇的问:“我娘长得怎么样?”
穗穗娘说:“挺俏的。”
黄博说:“那他怎么会看上我爹呢?”
穗穗娘欲言又止,眼神空洞,仿佛已陷入了回忆,黄博着急知道答案,忍不住唤了一句:“伯伯!”
穗穗娘回过神,神情闪烁:“你娘是寡妇,是你爹从她婆婆手上买下来的。”
湘西传奇之蛊婚 第二卷 凶变 第十二章 挣扎
寡妇?
娘以前是个寡妇?!
又是个寡妇!
在乡里,寡妇是被人欺凌的首选对象,尤其是婆家不管的寡妇,不但得不到一分财产还没有人身安全,有些讨不到老婆的男人就喜欢骚扰寡妇,寡妇即使被强暴了也得不到人们的同情,还会遭到寨子里其他女人的唾骂,骂她们害死了自己男人还要到处勾引别的男人。黄博还小的时候就经常听到有关这方面的传言,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嫌弃别人是寡妇,想不到自己的亲娘也曾是寡妇。
穗穗娘想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你娘的命还算好,她是被卖过来做童养媳的。原来的那个丈夫还没有来得及同房就被痨病拖死了,好在公婆对她有了感情,也没难为她,你爹来求亲,就把她嫁了。”
黄博纳闷:“她原来的公婆不知道我爹有病吗?”
穗穗娘说:“你娘的婆婆说,其他人来都只带了几百块钱,只有你爹备齐了求亲的三金两银,估计嫁过去也有些地位,她还跟你娘商量了,你娘点头了,这事才算成。那时候,你爹还没有病得那么厉害,他很少发疯,疯的时候顶多就是跑到后院赶赶鸡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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