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求之不得!于是叔叔就带我进了山里,拜了这个房子先前的主人做师傅——我虽然有了子嗣,但却是个傻子,逃不了的命运啊!
黑巫医是一个很隐蔽的职业,与药师不同,他们专门搜集带有毒性的东西,毒蘑菇、孔雀藤、蜈蚣、毒蛇、甚至毒蛾子,因为长期于毒物接触,他们的面目变得狰狞,人们都不敢跟他们接触,因此,他们离人群越来越远,只有在下山拐别人的孩子做徒弟,或者于人交易时,才会现身。
但是,我的黑巫医师傅是个极好的人,他不愿意拐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半百的人了还是孤孤单单的。
师傅很喜欢我,我学的也很快,但是巫术,我只学了个皮毛。叔叔为此整日唉声叹气,我师傅就劝他:“莫气莫气!巫术是靠气功替人消灾治病,孩子学好了同样是个饭碗’。
叔叔说:“你是不晓得,他现在还只能耍个样子,说着是道师,用的却是巫医,这不是骗人吗?’
师傅安慰他:“不碍事,只要不贪财贪名,安安分分待在寨子里做法看病,是不会捅出娄子的。’
是啊,如果不是贪那点名气,小财,我现在还在寨子里过我舒心的日子,也不会整天担心自己的小手段被看穿,也不会惹祸上身!”
看着老汉佝偻的背影,身后粗糙的大手,头上短小、过早发白的头发,杨局长鼻子酸酸的,他们之间只相差几岁,面貌却有天壤之别。
韦方不为所动:“穗穗娘给几十个人放了蛊,这么大的案子你也敢接?闹出人命来,你怎么收场?!”
张田富很平静的说:“这蛊,分活物和药物。而且这蛊药是我师傅炼制的。
二十年前的一个大雪天,我师傅收留了两个迷路的年轻妇女。其中有个妇女很奇怪,她居然在知道屋子里收藏的有毒药,还将这药下在饭菜里——我师傅炼药是有规矩的,他所炼的大部分都是幻药或是慢性药,服用现成的,是不会马上毙命的。
可是,经高温后,药的毒性就是原先的好几倍,即使是幻药也足以取人性命。那妇女将药与菜一起炒了,我师傅觉得口味怪怪的,只吃了一口,另一个妇女大约也是不知情,吃了一大半。半个小时候后,毒性发作了,下毒的人趁乱跑了。师傅中毒较浅,捡了一条命,那个妇女却是回天乏术了。
师傅委托我叔叔去找凶手和死者的家人,凭证就是死者腕上的镯子。叔叔当时也想到了黄博刚刚失踪的娘亲,可是黄博的爹却说这不是他女人的东西。那时他想,既然不是,恐怕只是偶然的吻合,龙菊燕——就是穗穗娘——也不用找了。后来师傅和叔叔相继去了,这镯子也在这里放了十几年,谁知道竟被我傻儿子拿了出去。
当时县里来人我来解蛊,我一眼就肯定县里的人中的是师傅炼的蛊药,哎,想不到那个女人还偷了药来害人。于是我让他们喝新酒——未开封的新酒久集阳气,药性相当好,足已解除身上的毒药。
听你说,镯子是龙菊燕的,我想知道那个死去的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戴着龙菊燕的镯子。”
韦方说:“事情还在调查中,不过,现在肯定的是,你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师!”
张田富委屈地说:“我是为了讨生活,才走上这条路的,没有谋财害命!我学了十几年的医术,我是有真本事的,别的不说,我救了县里大几十条人命——你们也是亲眼目睹的!”
韦方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既然用的是医术,何必又打了道师的旗号?”
张田富都要哭出来了:“黑巫医的身份不能曝光!我会被厌弃的!我家里的老老小小都等着我去养活,你不能就这样断了我的活路!”
韦方呵斥他:“你误导别人不去医院看病,反而崇信巫术,还不知悔改!”
湘西传奇之蛊婚 第四卷 真相大白 第一百零八章 死亡诅咒(上)
杨局长不忍心:“何必呢,弄清镯子的事情就可以了。”
韦方看着那老头哀哀的祈求,有些犹豫,没有立马表示。
杨局长出来打圆场:“天快亮了,我们下山吧,不然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了。”
张田富应诺,带着二人下山了,三人都很沉重。韦方正在考虑要不要答应张田富的要求,冷不防被杨局长从背后拍了一巴掌:“想什么呢,也不看着路!”
韦方低头一看,吓得魂不附体,他只顾着想问题,跟着张田富飘忽飘忽,没注意,他已走在悬崖边上,直直的山柱子。低头望不到山底,错了一步就是阴阳相隔了!
过了那山间,他二人缓了口气,杨局长说:“这路真险,怎么不走其他的路?”
张田富说:“是有些险了,但是你看看周围,还有其他的路吗?”
两人往周围一看,只有脚下的路不怎么长草,其他的灌木都过了膝盖,昨夜里看不清楚,现在那灌木上小指粗的刺,看着都让人觉得疼,杨局长和韦方不约而同撩起裤子,腿上星星点点到处是血印子。杨局长倒不在意这些小伤,只是叹息毁了一条好裤子。
昨夜朦朦胧胧上的山路,今天走起来特别艰难,别说那些藤藤蔓蔓,上来巴掌大的叶子他们看着有碍眼。
杨局长瞅见他别在腰间的铜铃,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上山带个铃铛做什么?”
张田富说:“这是用来驱魔的。心存正义,铃声就会格外宏亮,妖魔鬼怪听了害怕,自然不敢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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