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头说:鬼傻呀?白天又是铲车又是轧道机的,鬼受得了?早遛了。
严花花乐了,对对,施工前鬼早遛了。鬼能掐会算,有超前意识嘛。嗯,废墟好,鬼不住我住。于是,严花花选了一间带壁画还残留半爿屋顶的正房。
晚上,严花花吃了一肚子馒头,躺在旧蚊帐里,吟了开篇写的那首打油诗后,甜甜睡去。
午夜时分,严花花突然醒了,不是有尿,是有什么东西在褥子下面蠕动。是蛇?严花花正纳闷时,他整个人已呼地一下飞出去,咚的一声摔撞在一丈外的墙上。
八嘎,什么的干活,敢在我身上睡觉?!随着一个声音怒斥,从褥子底下钻出一个黄不溜球的鬼。
严花花虽摔的头晕眼花,但他第一时间内就意识到又撞鬼了;他心里暗暗骂着宋老头,正想跪地求饶,却听出这鬼讲话有问题。借月光一看,这黄鬼原来是个穿旧军服的日本兵。严花花生气了,问:你到底是日本鬼子还是日本鬼?
有区别吗?
当然有,活的叫日本鬼子,死的叫日本鬼。
八嘎,废话的不要,这个地盘归我管,你的走开。
扯淡,你说算?这里又不是日本租界。
严花花揉揉头,恼道:要是本乡本土的鬼我还真怵,可你是个日本鬼,肯定是侵略中国时,被八路军打死了。哼,你这日本鬼,这么多年了,赖在我们这儿不走不说,还敢摔我个仰八叉。哼哼,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话毕,抄起一块板砖。
日本鬼一见严花花的架式,嘴里说了声:索嘎。双拳一提,和严花花放对。
唰唰唰,叭!三个回合,日本鬼头上挨了一板砖。
啊!你的会中国功夫?日本鬼退到墙角,捂着头说。
嘿嘿,不瞒你说,我还真不会。严花花喘着粗气说。
是吗?再来,再来。日本鬼身形一旋,头上居然多了一顶钢盔。
严花花吓一跳,暗道:得赶快动手,等会儿他在变出三八枪来可糟了。想毕,他挥板砖猛扑。
唰唰唰,叭!三个回合,日本鬼后背上又挨一板砖。
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日本鬼趴地上说:这家伙,本来我们鬼就瘦,你上一板砖下一板砖的猛拍,真受不了。
别以为是鬼就了不起,怕了吧?
你这般了得,肯定会中国功夫。
没骗你,俺真不会武术。严花花很认真的说:刚才没空儿跟你解释,以前俺娘是赤脚医生,俺从小就跟着她四乡八村的劁猪。你不知道,那猪贼聪明,猪知道你割它裆里那东西会绝后,所以它四蹄乱踹,拚命反抗。这时你就得手疾眼快;即要把猪劁喽,还不能让猪脚把俺裤裆里那东西踢着,否则猪没劁成,自已先变太监了。俺的身手就是那时练的,不信你再试试,俺手脚利落,板砖一拍一个准儿。
我大大的信。日本鬼瞟着严花花手里的板砖说。
严花花乐了,说:真是的,这日本鬼子投降都快一百年了,就是亡魂也该早归国了,你咋回事?
日本鬼长叹一声:唉,军方持军魂牌回国时把我的名字漏掉了,我便成了孤魂野鬼。
哦,真操蛋。谁管登记人名?你回囯后想着找他算帐。
唉,我也没颜面回国了。
是因为侵略别的国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到不是。唉,我不是战死杀场。
咋死的?你是厌战分子,被宪兵队毙了?
日本鬼摇摇头说:那是一九四二年夏天,我们一个联队到乡下进行屠庄。当时我和战友山田为伍,我俩在一个财主家逮住一对花姑娘,当时我俩乐疯了,将俩姐妹按地上就强奸。不成想这姐妹俩怀里都揣着剪刀呢,姐姐性柔,掏出剪刀自杀了。妹妹性烈,掏出剪刀把我杀了。
嗯,我明白了。
严花花把牙咬的吱吱响,伸左手在地上又捡起一块板砖,瞪着眼朝日本鬼逼进。
你,你要用两块板砖拍我?日本鬼抬手护住头部嚷。
我拍死你!
别,我走,我换个地方,这地方归你。
呸!我告诉你,日本鬼子,你换哪儿去?从今儿起,老子也不打工了,夜夜踅摸你,在大陆见你一次用板砖拍你一次。
那,那我咋办?
气死我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咋办?滾回本国呗!
一天一个鬼故事 第3章 零号楼
某小区零号楼。
夜半,黢黑的楼道里突然传出凄惨缥缈的哭声。听起来声音很低,却足已让全零号楼的居民瞳孔缩小,头皮发麻。
昼间,住顶层的蒋沈对邻居变声变色的说:昨夜我在楼道里见鬼了,女鬼。
邻居心里发毛,嘴上却说:哪有鬼,眼花了吧?
深夜,瘆人的哭声又起。
是不是鬼哭声?无法判定,但哭声一起,各家各户都传出咔咔的锁门声。
人们怕鬼。
一星期后,胆小者卖房搬走。
两星期后,胆大者亦卖房撤出,他们不怕鬼,但都不想触霉头讨不吉利。
三星期后,零号楼真成了零,全搬空了。当然,不包括住顶层的蒋沈一家。
这晚,蒋妻在厨房做饭,忽然又传来凄凄惨惨的哭声。蒋妻自笑道:真讨厌,这个蒋沈,还哭上瘾了。
须臾,蒋沈回来。
蒋妻说道:老蒋,咱们把零号楼的人家全都吓跑,是为了买便宜房子。可不是让你装鬼唬人图好玩。现在目的已达到,你还哭啥?
蒋沈梗着脖子说:“我有病?我还哭?深更半夜的哭十多天了,我早哭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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