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她的叫喊是徒劳的。然而,程志伟并无打算致她于死地,打了一阵后,见她根本无力还击,便转身继续逃跑。夏欣在后面咬紧不放,又追了一段路,竟在一拐弯处不见了人影。她努力舒缓自己的呼吸,以减轻心中的惊惧,又暗想: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坏蛋,决不能让他轻易逃脱。然而自己势单力薄,就算能追上他,也斗他不过。
她看了看周围,见路旁除了一个电箱以外,其余尽是密密麻麻的树丛。忽地听见电箱后面有沙沙的声响,便吸足了一口气,朝电箱方向轻轻走去。她不敢断定声音是人发出来的,还是风吹过树丛发出来的。
突然,她背后遭到一下重击——程志伟根本不在电箱后面。接着脖子被人用手臂牢牢套住。她四肢乱拽,拼命挣扎求生,忙乱间蹬在程志伟脚尖上。程志伟稍一松手,她便趁机逃脱。
“妈的!”程志伟啐了一口唾沫,又恶恶地扑来,掐住夏欣的脖子直往电箱处撞。夏欣昏头转向,眼冒金星,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身心早已疲惫不堪。她拼尽仅余的一点力气和意志,摸进衣袋里面……
经历几下撞击之后,满脸鲜血的夏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九章:被困
林医生的办法果然凑效!第二天,他巡查病房时发现袁艺写过的一张纸。纸已被揉作一团,扔进床底下。他如获至宝般将它收进衣袋里,可回到办公室时一看,顿时一脸颓然。
袁艺这幅如假包换的“涂鸦之作”,不过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以及一段难以卒读的文字:
天在乘凉处,血蒙蒙,十字架,万字徽,怪啊,怪啊……
林医生忽然想起,应该把夏欣叫来一同分析,可惜她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一抹初升的阳光透进一间狭小的木屋里。虽说是屋,其实大部分搭建的材料是竹子,看上去连遮风挡雨都成问题,若称之为小木棚亦不为过。微热的温度让夏欣慢慢苏醒过来。她手脚全被绑住,斜挨在木屋的角落处。满地都是烟蒂、啤酒罐、花生壳和用过的卫生纸。再往上看,凌空挂着一根绳子,上面疏密不一挂着几件男人的内衣裤。
“救命啊——救命啊——”她拼命呼救,可没喊几声,喉咙便感到被刀片割裂一般的剧痛——大概是很久没有喝水的缘故吧。
“你不要喊了,这里附近没人。”木屋的门是虚掩的,程志伟走进来冷冷说道。
夏欣怒目圆睁,喝斥道:“姓程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程志伟看起来似乎真的毫无打算。他掏出一根烟,点了火猛吸了几口。
出于女性独有的思维,夏欣扭了扭下身,见并无痛楚,心才安定下来。尽管程志伟把自己关起来,却并未有加害之意,包括性侵犯。她放下叫骂的口吻,柔声地问:“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程志伟喷了一鼻子烟,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不能放你走。”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总之不行。”
夏欣的心立时凉了一大截,自己的命运是福是祸,一片渺茫。无论如何,丈夫的事总得弄个明白。她抛砖引玉地问:“程志伟,我好歹是你好朋友的妻子!你这样对我,有违朋友道义。”
程志伟眼角微微抽动,进而轻蔑一笑:“你丈夫对你可以吧?”
“他对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你等我一下!”程志伟在旁边一只旅行袋里取出一叠照片,拿到夏欣跟前扬了几下,“要不要我逐一拿给你看看?”
夏欣愕然,视线转向他手中的照片,定神一看,原来是袁艺和潘秀颜的合照。
“哼,那又怎样?和我丈夫合照的女人多的是,可他妻子就我一个。”
“哈哈哈……”程志伟大笑起来,“女人啊女人,你们真是天下底最无知的动物,净是对自己信心十足,哈哈哈……”
“呸!我就算再无知也比不上你的可耻——堂堂男子汉欺负一个弱质女流!”
“我哪里欺负你了?我不过是想一盆冷水把你这个白痴女人浇醒。”
“你说什么?”
夏欣越生气,程志伟反而越兴奋。他把照片几乎贴到夏欣鼻尖上。
“照片上的女人,我想你已经知道她是谁了。袁艺的日记好看吗?”
“我果然没猜错。这一切全是你一手安排的!”
“错!这些都是上天安排的,不关我的事!”程志伟的神经仿佛受到突如其来的刺激,说话的语气一百八十度扭转,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扔掉手中的烟蒂,站起身来乱踢地上的啤酒罐。夏欣被他吓怕了,噤若寒蝉地在一旁窥看。程志伟发了一阵子癫,气喘如牛地蹲下来,手捂住额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你丈夫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亏你还为他说话!”他说话时或多或少带着同情对方的口吻。
夏欣茫然道:“我不明白你的话。袁艺很好,一直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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