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一黑,所有的世界轰然崩溃。
(未完)
凌晨的时候我被送到医院,我一直在昏迷中,大夫给我做了手术,治疗我背部的伤口。然后有七天的时间,我一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有时喊小昭的名字有时大骂刘指一。很多人说我中了邪,得找个明白人看看。但医生却不以为然,他们很不客气的说:我是纵欲过度,以致造成身体元气大伤,
我的面色枯干发青,体重在急剧下降,真的象纵欲过度的色鬼。
这期间萍儿表现得从未有过的懂事,她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我再来到裁缝店时,已经是二十天过后,自从闹鬼后,这间小店再也也无人敢进。我的工人们当然也早已不知去向。
我找房东要了钥匙,打开门,屋中的一切已经落满尘埃。
但在第六感中,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还在那儿,是什么呢?
面料撒了一地,没有人收拾,我用脚拔动着它们,这时有一道金光刺激了我的眼睛。
是那把金色剪刀,还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没有消失。
我蹲下身,将它拿到手里,开开合合,很顺手的样子。这时我改变了主意------我本来是要来收拾一下东西,然后退租不干了。看到这把剪刀-----我没有什么伤感的感觉,我也不会再流泪。但我决定接着干下去。不是为了小昭,而是为了这把金剪,来自法国的金剪。
重新开业后,没有什么生意,也没有人来帮我。
港城在传说我做的是鬼衣,把我那间店叫莲蓬鬼店。
我决定做一件旗袍,为不知是否还有来生的小昭。
为此我在梅雨的季节远行南方,选了上好的丝绸锦缎。
我和萍儿,以及她们家的关系慢慢变得淡漠,我无所谓。我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将来的人。
没有生意,当然更没有人气。
我一个人,慢慢的,细致的做活。
绣花补花,用铜丝盘扣斜缎滚边。甚至的,我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勾中国结。这些很细腻的技艺让我安静。
这件精美的旗袍让我用去一个月的时间。
快要完成的时候,我总觉得还有人会来。
决不会是小昭,小昭也许真的永远不能来了。
这时我看到了他,他穿着那身亚麻色的,我亲手制成的西服。
挺括而干净,就象刚在我的店中穿上。
你来了?我平静的说了句,并没有想停下手中的活计。请稍等,还有一点我就要完活了。我随手示意了一下,你随便坐。
沉默。我的身边无声无息。
我安祥的将一副中国结缀在旗袍的开襟处,这种创意让整件服装显得别致而吉祥。
你知道我要来?
是的,就象我知道你是谁。
你害了她。他的声音沙哑,但是愤怒是压抑不住的:你害了她!
在生前,他应是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现在却是一脸的狰狞,他的眼圈,还有嘴唇全是乌紫色的。我默默注视着他,无语。这让他不自在起来:姓莲的,我晓得你不怕鬼,你有种!你用不着这样看我!
忍不住的,我还是问了一句:她在哪?
他嗫嚅了一下:她在哪?她还能在哪?你大爷的!
他随手一甩,一片锦绣落在了裁衣台上,繁花万种妖娆,我从未看过这样绚烂的锦缎,这种华丽让我眯起了眼睛,我不知所措。
裁!他命令。
裁?给谁裁?我不解。
小昭的尺寸,还用我来告诉你?!
我的手中就多了那把金色的剪刀,我竟然不知道它是如何到了我的手里的。我机械的踱到裁衣台前,仅剩的一点本能让我去找划粉。但我很快就明白:这种绚丽,划粉是根本落不下痕迹的。我看到那匪夷所思的锦缎在我金色的剪刀下绽开。
这把神剪依然能控制我,心意到时,料已成裁。
可是,我已经感觉到很别扭,只是我无法阻止。
我平时习惯了用右手握剪,这次不知怎么是左手。有一种力量带动着我,我停不下来。
刀刃前面的锦缎上,停着我的右手,它在那里压着面料。
这时我听到了阴测测的笑声,是他在笑。
我想也没想就一刀剪了下去。。。。。
关于这后面的事,我是听萍儿讲的。
房东发现火情后赶忙冲进店里,我的重磅电熨斗通着电,压在它下面的面料在咝咝的冒着火苗。而我则昏倒在地,我的右手浸泡在血泊里。
吓了一大跳的房东赶紧喊人,先把我给抬了出去。拦了一辆的士送往医院,就这么一会的工夫,服装店的火势已经不可控制。
连救火的消防队员也说这火邪了,多大的水龙也压不下去,直到把整个裁缝店焚为灰烬。
我至此以后再也没有见到那把金色神剪。
而那件旗袍,我一生中做得最美仑美奂的作品,也至此消逝无踪。
那年夏季,萍儿满20岁,我们决定举行婚礼。
我陪着她去华联商厦采购,我们在二楼的冷饮厅休息时。我看到了一个女孩。。。。。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孩是小昭!但最让我吃惊的还不在这儿,她身上穿的,分明是我精心制做了一个月的旗袍!
开襟处的中国结摇曳生姿,我死也忘不了它,毕竟是我亲手勾结出来的呀!
我从椅子上跳起,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了女孩!
女孩因惊怒而满脸通红,没错的,她是小昭!但她比小昭可健康多了,她的脑门莹然生辉,娇嫩的肌肤滋润如水。
这种美丽,青春和健康,迫得我不自信起来。但我的手还是不放松,我迟疑的叫了一声: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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