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没命地跑,跑啊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确认身后什么都没有了,那座小阁楼已经被远远抛开了,才终于在主教学楼的路灯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空气似乎凝固了,路灯昏黄暗淡的光洒在我身上,像长辈的手轻轻抚慰受惊的孩子,周围一片宁静,只有我呼呼的大口喘气声和清晰可闻的心跳声。我不知道如果手机声音再晚一点响起,如果我真的随那勾魂夺魄的声音去了,如果不是逃跑及时……那现在,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敢想象……不敢……
稍微平静下来,我拿出手机按照刚才那个救命的电话打回去。接电话是洁:“jacky回来了,在宿舍。”
我问她:“刚才是你打电话来吗?”
她说是啊,是想告诉我jacky已经回来了,叫我不要找了,还问我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接他的电话。
这么说当第一次手机响的时候jacky已经在宿舍了,那么那个酷似jacky的身影,那个呢喃哼唱着神秘的声向我靠近的身影,那个差点把我魂魄勾走的身影……那,那难道是……?!我什么都没有回答洁的追问,长出了一口气,顺着路灯柱瘫坐在地上,才发现,原来已经筋疲力尽了。
……
第二天我问jacky去哪里了,他说不过是在学校外面的电影院看电影,还怪我小题大做。他又反问我都去了哪里,我说去了那间闹鬼的小阁楼。他说你去那里干什么,在那里见到什么了。
我说见到你了你在那里唱歌呢。然后很严肃地告诉他说以后千万别去那里,不然出了事别说我没通知你。jacky笑着捶了我一下说——神经病,装神弄鬼的。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那个吟唱着靠近的身影,还有黑暗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时在记忆里隐隐做痛……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如果当时不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声打破了幻境,我现在,会是在哪里,会是什么样子呢?……还在这个世界上吗?……如果不是,我又在哪里呢?……
(92):医院怪谭
胡尔彤一向身强体健 不是病痛滋味 健保卡上唯一的一格 是前回洗牙
时用掉的 所以她对最接近死亡的地方──医院并不是十分了解
偏巧 这回她却非得进医院不可──
「尔彤 快点到 医院来 仪袅要生了 」母亲的声音透过话筒 残酷
地刺进她尚未苏醒的耳膜
胡尔彤对於外甥的来临当然很兴奋啦 只是正巧前夜高中同学来访 两人
吱吱喳喳一整夜没睡 今儿个办公室里又忙 没能偷闲休息 晚上同事们吆喝
这去唱ktv 回到家十一点半 好不容易上了床 睡没半个小时 留在医院
照顾姊姊的母亲就来电话了
她很想回答──「唉呀 生个小孩又没啥大不了的 我要睡觉 」──但
母亲的个性她再了解不过 真敢这麽应话 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怪 再说
姊夫去国外出差前千交代万交代──
「一定哟 你也知道仪袅最容易紧张 有你陪著我安心多了 」
一想到此 不情不愿的回答 「我马上过去 」她摸黑扭开梳妆台的灯
睁开眼 忽觉镜子映出一个奇怪的影子 咦 那是什麽
胡尔彤马上回头 心头也因快速的动作而怦怦直跳 她小心地在墙角搜索
然後晃晃脑袋
啊 原来是自己竖起的一头乱发 在灯光下晃来晃去罢了 她擦擦额头滴
下的冷汗 「真是自己吓自己 」她自言自语著 然後慢慢将脸转了回来 蓦
然── 「啊....」
她的惊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邻近几只流浪狗也随之狂吠起来
「我好丑呀 」胡尔彤看著镜中的自己──两眼满布血丝 紫色的眼眶深
陷──真是可怕极了 不知道要怎麽妆才能盖得住呢....
在同一时间 医院的六楼 护理长正大声喊著
「miss王 快去帮忙把608室的许太太推进产房 」
第一天实习的王宝甜还来不及擦掉脸上的汗水 急急忙忙又往608室走过
去──她只知道妇产科病房比较没有恶心的画面 却不知忙起来也是叫人头昏脑
涨
推床往产房的途中 她听著学姐在许太太一旁说著毫无意义的喃喃安慰语
忍不住问道 「学姐 为什麽她们会一起生啊 」这是今晚王宝甜推的第四个产
妇了
她才问出口就後悔了 基本上 这种笨问题就好像问──「为什麽过年的时
候电视节目左转右转 都看到不喜欢的明星唱歌」是类似的──答案就是 巧合
嘛 果然学姐瞪了她一眼──
「我怎麽知道 反正每次都是几个一起生呀 」学姐说得理所当然
这种说法出乎王宝甜意料之外 「怎麽 生孩子会传染的吗 一个生 就全
部都生了 」
「什麽传染 又不是口啼疫 」
王宝甜纳闷地推著病床 其中有什麽佛洛伊德的理论在内吗 还是跟机率比
较有关系呢 难怪自己的数学老是学不好
推进产房之前 一个五十来岁的欧巴桑靠了过来 这个欧巴桑 五官之间和
本故事的女主角胡尔彤有些相似 她 便是胡妈妈了 「许太太 你也要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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