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纳西揍了他一拳。
他的拳头牢牢地粘在了上面。
"放开我的手,"他对焦油人说,"放开我的手,不然我就要打你的脸了。"
焦油人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安纳西猛地一拳,正打在他脸上。
"好了,"安纳西说,"玩笑归玩笑。你不想放就别放,但我还有四只手两条腿,你不可能把它们都抓住,所以最好马上放开我,我也会放过你。"
焦油人没有放开安纳西的手,他还是一言不发。所以安纳西用剩下的四只手加两只脚,依次向他攻击。
"好吧,"安纳西说,"你放开我,不然我就要咬你了!"焦油塞满了他的嘴,盖住了他的脸和鼻子。
第二天早上,他的妻子和儿子们来到老面包果树旁的豆子田,发现了安纳西:他粘在焦油人身上,已经死透了,活像一段历史。
他们看到安纳西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吃惊。
那些日子里,你总会发现安纳西会落得这副模样。
第十四章 种种结局
一阵敲门声把查理从梦中惊醒。他有些头晕,感觉摸不着北;他向周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是在旅馆的房间里。各种不可思议的事件绕着他的脑袋打转,就像是飞蛾聚集在裸露的灯泡周围。他一面梳理头绪,一面把脚放到床下,向房间大门走去。查理冲门后贴着的火灾逃生图示眨了眨眼,试图回想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接着他拧开锁,把门打开。
第39节:蜘蛛男孩(39)
黛茜看着他说:"你戴着帽子睡的?"
查理抬起手摸了摸脑袋,上面确实有顶帽子。"是的,"他说,"看来确实如此。"
"哦,"她说,"好吧,至少你脱了鞋。知道吗,昨天晚上你错过了所有好戏?"
"真的?"
"刷刷牙,"她建议说,"再换件衬衫。是的,你错过了。当你……"黛茜犹豫了一下,现在想来,他消失在通灵会中的情景显得荒诞不羁。这种事没发生过,至少在现实世界是不可能的。"当你不在的时候。我带警察局长去了格雷厄姆?科茨的宅子,他抓了那些游客。"
"游客……?"
"就是他在餐厅里说的,咱们派了两个进入他家之类的话。那两个人,就是你的未婚妻和她的妈妈。他把她们锁在了地下室。"
"她们还好吗?"
"她们都在医院。"
"哦。"
"她妈妈情况不妙,我想你未婚妻没什么事。"
"你能别再这么叫了吗?她不是我未婚妻,她已经和我分手了。"
"对。但是你没有,不是吗?"
"她不爱我,"查理说,"好了,我这就去刷牙换衬衫,这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你应该洗个澡,"她说,"另外那帽子闻起来像根雪茄。"
"这是传家宝。"查理说完就走进浴室,把门锁在身后。
从酒店出发,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医院。蜘蛛正坐在等候室里,手里拿着一本卷了角的《娱乐周刊》,好像真的在读似的。
查理拍拍他的肩膀,蜘蛛一下子跳了起来。他警惕地抬起头,看到查理才放松下来,但也只是放松了一点。"他们说我必须等在这里,"蜘蛛说,"因为我不是亲属或是别的什么。"
查理犹豫地说:"哦,那干吗不告诉他们你就是她亲戚?或是医生?"
蜘蛛看起来有些不安。"哦,如果你不在乎,那这种话说起来就很简单。如果我进不进去都无所谓,那想要进去也很简单。但现在不同,我可不想进去碍事,或是桶个什么篓子。我是说,如果我试了,但他们说不,然后……你笑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查理说,"只是听起来有点耳熟。来,进去找罗茜吧。你知道吗?"他们随便走向一道走廊,查理扭头对黛茜说,"有两种方法可以让你在医院里溜达。要不你就让别人觉得你属于这里--看见了吗?蜘蛛,门后面那件白大褂,正好是你的尺寸,穿上它--要不就显得特别不该出现在这里,如此一来也没人找你的茬,他们都会把这事留给别人处理。"他开始哼一首曲子。
"这是什么歌?"黛茜问。
"它叫《黄鹂鸟》。"蜘蛛说。
查理把帽子戴在头上,三人走进了罗茜的病房。
罗茜正坐在床上看一本杂志,显得心绪不宁。她看到他们三个走了进来,表情更加沉重,视线在蜘蛛和查理之间来回游移。
"你们都是远道而来啊。"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确实如此,"查理说,"那么你见过蜘蛛了。这是黛茜,在警察局工作。"
"不知道我现在还是不是警察,"黛茜说,"我可能惹上了所有的麻烦。"
"你就是昨晚那个人?那个把岛上警察领到宅子来的人?"罗茜顿了顿,继续说,"有格雷厄姆?科茨的消息吗?"
"他在重症监护室,和你妈妈一样。"
"哦,如果她先醒过来的话,"罗茜说,"我估计她会把格雷厄姆杀了的,"她又说,"他们不给我讲妈妈的情况,只是说相当严重,如果有什么变化会尽快通知我。"她看着查理,目光清澈镇静,"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坏,真的。你只是没时间了解她,我们被锁在地窖时,谈了好久。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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