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戈明白她说的不错,而这使他感到又生气又无奈。特丽丝还在不停地撕着,
纸片越撕越小,手越撕越快,情绪也是越来越紧张,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最后流
了下来。杜戈抓住她的双手,想让她不要再哭了,可特丽丝把手一甩,说道,“别
碰我。”
杜戈又向前凑了一步,双手搂住她,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特丽丝挣扎着,
“别碰我,”她又喊了一声。但她的挣扎渐渐地没了力气,态度也不像刚才那样固
执了,很快她就伏在丈夫的怀里抽泣起来。
时间还不到8点,但杜戈知道邮局已经开门营业了。此外,他还知道只要邮差夜
里的勾当于完了他就会在局里。
汽车驶过银行和托儿所。昨天夜里他们回到床上后就没有再睡,他们低声谈着
讨论着,谈到了担心害怕以及他们的想法和对策。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什么问题
也没解决,但两人却觉得好多了,更安全更保险了。
不过,杜戈的怒火并没有熄灭,天快亮的时候,他冲了个澡,胡乱地吃了些东
西,然后告诉特丽丝不要出门,在家里看着比利。他要在怒气未消什么都不怕的情
况下去找邮差,与他直接交锋。特丽丝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并且也能理解,只是点
点头,嘱咐他要格外小心。他的车开进了邮局的停车场。停车场里只有邮差的那辆
红汽车,杜戈就把车停在了它旁边。他下了车,朝邮局的双层玻璃门走去。现在他
们一家三口成了邮差的攻击目标,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朗达和伯尼遇害了,因
为他们和邮差是冤家;斯托克利被干掉了,是为了封住他的嘴;那些狗被杀掉了,
是因为邮差讨厌这种动物。但找不到任何理由或合理的解释能说明他为什么总是不
断地骚扰他们一家以及他们的朋友。当然他还在骚扰着镇上别的人,但却没有这样
狡猾,目的也没有这样明确。杜戈知道出了什么事,邮差也明白他知道这些,但是
还在跟他耍手段。形势令人感到越来越恐怖,而且目标越来越集中,目标就是杜戈、
特丽丝和比利。
大门开着,杜戈走了进去。早晨的凉气并没有渗入到屋子里,空气潮湿混浊,
气温差不多在34℃上下,地面也是湿漉漉,粘乎乎的。他看也不看墙上的那些叫人
讨厌的招贴画,径直走到前台。
邮差面带微笑地从后面走了出来。他像平时一样,从头到脚穿着制服,说话的
声音也和以往一样,绵绵的。“阿尔宾先生,你有事吗?”
“别装傻了,”杜戈说道,“你我都知道我为什么到这儿来。”
“你来有什么事?”邮差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杜戈向前探了探身子,“因为你在威胁我们全家人,因为你昨天夜里进了我们
家,还留下了一封信。”
“什么信?”
“你这个混蛋最清楚,信上只有‘你好’这两个字。”
邮差格格笑了起来。“真够吓人的。”
杜戈握起拳头,放在台子上。“不许再这么干了。这儿只有你和我,我俩都清
楚昨天夜里你进了我的房子。”
“我没有。昨天晚上我和克罗韦尔先生一直没分开。”邮差装出无端受到伤害
的样子,但表现得却很假,很拙劣。
“克罗韦尔先生在哪儿?”
邮差呲牙一笑,“很不幸,他今天病了。”
“不许你再干下去了,”杜戈说道。
“不干什么?”
“什么也不许干了。立刻离开威利斯,你不走我就想法让你走。”
邮差哈哈笑起来,这次他假装出来的温和里带上了刺人的成分,两只蓝色的死
鱼眼狠狠地盯着杜戈,“你别想让我听你的,”他的声音不再温和了,那腔调让杜
戈浑身发冷。
杜戈向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第一次看到了邮差的真面目,他本能地想跑开,
但还得压住这个冲动。能刺激得邮差摘去面纱他更害怕了,真不应该到这儿来,要
是来也应该带上迈克。蒂姆或别的警察。但他得坚持住,不能让邮差发觉自己怯阵
了。“你为什么对我们家进行骚扰?为什么对我下手?”他义正词严地问道。
“这你知道,”邮差说。
“我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你到处说三道四。”
“很多人都有看法。”
“因为我想这么干,”邮差承认道。虽然他的解释缺乏理智,又显得很冷酷,
但杜戈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邮差微笑起来,“那个小娘儿们怎么样啦?就是那个小娘儿们?”他的话语很
有几分猥亵的味道。
“你这混蛋!”杜戈的拳头打了出去,但邮差向后一闪,拳头落空了,杜戈失
去了平衡趴在了台子上。
邮差又格格笑起来,恢复了往日和蔼的假嘴脸。“对不起,阿尔宾先生。邮局
还没开门,如果你要买邮票的话……”
“不许你再骚扰我们,”杜戈站直身子说道。
“送信是我的职业,我会继续尽我最大的努力履行职责。”
“没人再看信了。”
“没有一个不再看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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