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一会儿。”
杜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打开窗户,一股热气飘了进来。“该吃饭了,”
他喊道。
特丽丝抬起头,斜着眼望了望他,然后挥挥手说道,“马上就来。”
他看着妻子放下手中的铲子,拍拍手又拍拍膝盖,三步并成两步地朝门廊走过
来。他们早就应该离开这里,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就离开威利斯,但现在已经晚了,
他们陷进去了。镇里的加油站没有油了,供油部门把油给断了,因为没有一个加油
站给上面付过账。
付账支票在邮寄时丢了。
杜戈关上灶具,拿出熏肠用叉子扎着放在了面包里。他知道加油站没油是暂时
的,有人打电话了,相关部门也解释了,他们正在谈判,但两三天之内除非自己有
整箱汽油,否则谁也别想离开威利斯。他们的车只有半箱汽油了。
他禁不住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现在到了最严重的关头,邮差有这么几天什么目
标都能达到了,他需要的也就是三四天的时间。
特丽丝满头大汗地走进来,一面用手擦汗一面说,“哎呀,今天外面真热呀,
下午能下点雨凉快凉快就好了。谁听天气预报了?”
杜戈摇摇头,比利还在看他的电视剧,连他妈妈问的什么话也不知道。
特丽丝在盥洗室里洗了手和脸,杜戈递给她一盘热狗和一杯冰茶,看到冰茶她
皱了皱眉,但还是很感激杜戈做了午饭。她拿着东西去了门廊,杜戈跟在后面也出
去了,他俩并肩坐在桌前。
特丽丝咬了一口热狗,问杜戈,“今天下午你计划干什么?”
他皱皱眉说道,“计划?我没有……”
“那好,我要你把房子旁的石兰灌木挖出来,我要把园子扩大一下。”
“哎呀……”杜戈要说什么。
“教师先生,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对吧?”
杜戈望着她,她把目光移开不再对着他的眼睛,很显然妻子看到了自己眼神里
流露出来的忧虑。“没有,”杜戈温和地说。“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想到园子里
帮帮你。”
“谢谢,”她说着又咬了一口。
这时屋子里的电话响了,铃声在这午间安静的时刻显得很清脆。杜戈站起身,
把椅子向后一推说道,“我去接。”说着他冲进屋,拿起话筒。“喂,哪位?”
话筒里传来一位妇女惊恐的声音。“救救我!上帝呀,快来救救我!这儿就我
一个人。”
杜戈的胳膊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是谁?”
“特丽丝吗?快来救救我!”
“我不是特丽丝,我是……”
“天哪,我现在听到他的声音了!”
“你说什么?”
“特丽丝!”这么妇女尖叫了起来。
“特丽丝,你快过来!”杜戈喊了起来。
特丽丝快步跑进来抓过话筒。“喂?”
“他又来了!”
特丽丝听出来了,对方是死去的那个邮差的妻子埃伦?朗达。她已经很长时间
没来电话了,这次从声音上能听出来情况要比以前糟得多。不仅仅是歇斯底里,是
神经失常之后的女人发出的胡言乱语,像傻瓜,又像白痴。
“怎么了?”特丽丝问道。
“他在追我,”埃伦尖叫着,“手里还拿着打棒球的球棒。”
“冷静点儿,”特丽丝说道,“你就……”
就在这时她听到电话里传来打碎玻璃的声音。
“滚开,”埃伦叫着。“带警察来!他要……”
电话咔嗒一声断了。
特丽丝放下电话抓住了杜戈的手,“咱们走。”
“出什么事了?”
“有人要干掉埃伦!就是现在。”
“咱们报……”
“来不及了!”特丽丝推开门,对比利喊道,“你在家,把门锁上!哪儿也不
要去。”说完把杜戈推出门廊,“走,快点儿!”
一路上杜戈把车开得飞快,但可借的是埃伦家在镇那头,而且还没有可抄的近
路。开到镇上的时候,车速已经超过时速限制20英里了,杜戈就是希望能有个警察
发现他们追上来,但街道上连个人影也没有。路过邮局时他扫了一眼,停车场空空
的,连邮差那辆车也不在。
埃伦家大门敞开着。杜戈把车停在她家的车道上,下车跑了进去。这时他是赤
手空拳,心里不住责骂自己为什么不拿上卸轮胎用的铁撬或别的什么东西来做武器
呢?
他跑过毁得乱七八糟的客厅和乱得不像样的住室。
埃伦赤身裸体地躺在厨房的地板上,死了。她一手攥着一把刀,另一只手抠着
铺在地上的毯子,看得出她死前不是在狂喊就是要使劲高喊。她被吓得肝胆俱裂,
脸上是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
特丽丝跟进来的时候,他的目光正在她身体上搜寻着。老太太的腿断了,撇开
着,脚踝也拧着。她的肚子被打开了,暗红的血流在腿上,流在地板上,到处都是。
“天哪,”特丽丝喊了一声跑出去,大口吐起来。
杜戈使劲控制着自己别让吃的午饭倒出来。他给警察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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