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
“那么你不知道这儿发生的事情吗?”
主教狐疑地说,“不,出了什么事?”
“主教派教堂让人毁坏了,不知谁砸碎了所有的窗户,将各处弄得一片狼藉。”
“主教派教堂?”
“还不只这些,”吉姆略作停顿,想着下边的话该怎么说。“你看,主教,有人在整个教堂正面……涂满……脏话。”
“脏话?”
“用山羊血。”
电话线那端沉默了许久。
“今天早上我接到提姆·拉尔逊的电话,”吉姆继续说,“提姆是教堂外的看门人,他对我说教堂被人砸了,并要我尽快赶过去。我——”
“哪一类的脏话?”主教问。
“你真的想听吗?”
“我敢肯定我以前听到过这类脏话,说不定我自己还说过呢。”
“一共有三行,最顶上的一行是,‘你们这些该死的’,接下来的一行是‘该死的罪恶的灵魂’。最底下一行是,‘混帐王八蛋’。‘你们这些该死的,该死的罪恶的灵魂,混帐王八蛋’写满了教堂正面整个一面墙”。
主教没有答言。
吉姆清了清喉咙说,“这也正是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的原因。你知道,我们实在不清楚这是怎么了,我们还想知道塞尔威神父到底和你联系过没有。”
主教的声音很平静,“没,没有。但他应该这样做,他对你讲了什么看法?他能想到这事有可能系何人所为吗?”
吉姆又清了清喉咙,“这正是问题的所在。我们不知道塞尔威神父现在何处。”
“你不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提姆在通知我之前先是拼命地给他打电话,想告诉他发生的事情,但没人接。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到他家时,发现空无一人。全家都不见了,房屋前门还敞着,但什么人都不在。一个小队已到那儿调查过,但似乎没有迹象表明发生过什么情况。塞尔威家的车不见了,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人可能开车去了什么地方。”
主教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峻,“你究竟想要说什么,韦尔登先生?”
“没什么,主教。就像我所说的,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这种时候,我们只是想和塞尔威神父谈一谈,看看他是否对此有些了解。”
“你话里话外在暗示什么?”他的音调并没有什么改变,但透着一种威胁,显示着不可冒犯的威严。
吉姆闭上眼睛,感到一丝尴尬;他平生最恨的莫过于老百性自不量力地向他施压,指点他怎样行事,但他尽力使声音听起来平缓而庄重,“我根本不是在暗示什么,只是——”
“你难道不认为塞尔威一家可能遇到什么情况了吗?他们还可能被绑架了呢!”
“我们正在调查所有的可能性,主教。但坦率地讲,从目前看来,塞尔威更像个嫌疑犯而非受害者。我们发现他的指纹遍布教堂各处。”
“当然他的指纹会遍布教堂各个角落,那是他的教堂。”
“血指纹?”
他几乎可以通过沉默感受到主教胸中的怒火。
“主教?”
“什么事?”
听着这冷冰冰的声音,吉姆有些怵头。“我们只是想马上与塞尔威谈一谈,就这些。如果要就此事提起任何诉讼,工作当然还要由教堂来做。”
“这一点说对了,韦尔登先生。”
吉姆看看手表,“你看,过几分钟我要去教堂,如果塞尔威神父与你联系,请电话通知我好吗?”
“当然。”沉默片刻,又道,“警长?”
“什么事?”
“我打算派一位临时教区牧师去履行塞尔威神父的职责,直到本案查清为止。
我还打算派一个人去看一看损坏情况。你可以转告教区居民宗教活动将继续进行吗?”
“可以,如果有什么情况出现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那边的听筒咋地挂上了。
他将电话摔在桌子上,诅咒起主教来,“傻呗”,那个老家伙当他自己是谁?上帝?
走过大厅时,他对丽塔点点头,“不管谁来电话,都说我会回他们的。”
“好。”
为什么这事偏偏发生在他的镇上呢?他一边向停车场走一边寻思。为什么就不发生在佩森或普里斯科特或坎普沃德呢?这不是应该在小城中发生的事,它应发生在纽约或洛杉矶,发生在充满各种奇异宗教和犯罪团体的大城市里。
他打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然后点火、挂挡,后胎尖叫着冲出停车场向教堂驶去。
第3章 牧民之死
克雷·亨利像他的先辈一样,做了大半辈子牧民,但从没见过眼前这种景象。
克雷皱着眉头,吐了口唾沫,他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它浓浓地弥漫在空气中,融化在上午潮湿腥臭的热浪里,浸人他的鼻腔,撩拨着他的神经。他感到仿佛要窒息一般。他面前,被践踏过的黄褐色草地上,平躺着六只羊,它们都残遭杀戮。它们的喉咙被钝器割开,血到处都是:地上,羊身上,四围的草叶上。离他最近的那只羊喉咙上有个大口子,曲曲弯弯的内脏像蛇一样卧在浸满鲜血的泥土中。看上去像是谁先割破羊颈,然后从破口伸进手去,将内脏给拉出来。另外五只羊的内脏也都悬在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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