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哭一场。
“甚至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死,新闻除了轻描淡写地谈到家庭乐园遣散所有
的游客并临时关闭的情形以外,别的什么也没有报道,”菲利普说,“也许娱乐公
司有充分的理由要求媒体在报道时回避这条新闻……或者其他什么人提出了这样要
求。”
“谁?”史蒂夫问。
他摇摇头,“我还不知道,”他说,“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的感觉简直糟透
了。”
第二天我们整整一天都呆在旅馆里,收看新闻报道,或者看报纸。
第三天,我们去了海洋世界。
菲利普的妄想症和过度紧张以惊人的速度减退下去,到那天为止已经消失得无
影无踪,甚至连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
在他的极力怂恿下我们大家去了海洋世界。他和其他人的表现跟往日没什么区
别,好像这仍然是一个普通的日子,我们在正常地参加郊游那样,到了那里以后,
他以饱满的热情阅读着海豚和杀人鲸的表演时间表,在鲨鱼箱前争先恐后地抢着观
看。我简直难以相信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了巴斯特,他们对他的死竟会如此
无动于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沮丧极了。尽管巴斯特之死不会引起
整个世界的注意,但是我至少希望它会对这些被冷落的伙伴们发生影响。难道我们
的生命如此一文不值、无关紧要,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地牺牲掉吗?
在观看杀人鲸“沙姆”的表演时,我终于被迫提出了这个问题。我们坐在大看
台最前排座位上,水花溅了一身,杀人鲸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来了个鹞子翻身,端
直地落在了我们前方的水面上,
所有的恐怖主义者都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妙极了!”保罗说,“我真高兴咱们能来洛杉矶玩儿。”
“我们能到这里来都是由于我们准备制造家庭乐园爆炸案时被那些人渣给搞砸
了,巴斯特一命呜呼了,那些打死他的人渣又跟上了我们,想把我们也摆平了。别
忘了,我们可不是为了他妈的度假才到这儿来的!”
“你是怎么啦?”菲利普说,“能不能冷静点儿?”
“冷静?两天以前,你让我们炸掉那些该死的公寓,因为你觉得那些灰西装跟
上了我们——”
“那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
“现在巴斯特死了,我们就来到这个该死的海洋世界里快活地玩它一场!”
“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死毫无意义。”
“什么意思?”
“他已经献身我们的事业了。”
“哦,那么我们大家现在应该很高兴地把自己献身给所谓的‘事业’喽。我们
应该把它当成是一种生意场上必须付出的代价。我想,这件事对于我们的意义就在
于它使我们得到了解放,我们不用再成为机器的奴隶,而是一个大机构中的一小部
分。
我想我们应该为个人的权力而斗争。现在我们只是假设把自己的个性隐藏在一
个大的团体,也就是说,你的团体里。“我的目光眼他相遇了,”作为我自己来说,
我决不愿意死。我不愿意为任何人而死。我想活。“我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巴
斯特也想活。“
“巴斯特已经不在了,”菲利普说,“我们无法使他再回到我们中间来。”他
的目光固定在我的脸上,“此外,我们为什么就该感到很糟糕呢?我们为什么应该
为自己感到内疚呢?当他活着的时候我们总是跟他在一起。我们是他的朋友,他的
家人。我们为他提供了一个属于他的地方,他也知道这点。他跟我们在一起时很快
乐。”
我不想相信菲利普,但我还是相信了他。上帝啊,我毕竟相信他了。我试图告
诉自己说,他理解我的思维方式。他能够操纵我,那是因为他对我了如指掌。但是
我无法使我自己相信这一点。菲利普是对的。巴斯特生命中的最后几年比他一生中
的任何时候都要过得快活,这也是由于有了我们大家的缘故。
菲利普冷静地看着我,“我觉得我们需要杀一个有名望的人”
我眨了眨眼,顿时警觉起来,“你说什么?”
“我正在考虑这件事。正如你所说过的~样,我们把家庭乐园的生意给搞砸了,
作为恐怖主义者,我们没有完成原来既定的目标。但是我正在考虑,如果我们能杀
一个名人,就会使我们得到公开报道的机会,我们的案子就会公之于众。”
“可是我再也不想杀人了,”我说,“我不想杀任何人。”
“其实你想。”
“不,我不想。”可是在我内心深处的那种东西又一次同意了菲利普的理由,
认为这将会是一次正义的行动。
“我也不想杀人,”吉姆说,“我们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有名望的女人,把她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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