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家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找不到这喇嘛,该怎么办?没有他的东西,牵灵法也没用啊!”
邹吕已经在问怎么办了。白管家想想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试它一试,你去打一桶清水来,我看看能不能用牵灵法找到他。”邹吕奇道:“牵灵法?”白管家催促:“快去。”邹吕赶快去了。
白管家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从中取出一件有点发黄的白色道袍,抖了抖,穿在身上,又取出一个小小的镏金铜盆,以及其他常用的符箓法器,回到七叔房里。
邹吕已经打好水在那里等着了,见了白伯这身打扮,不由得有些吃惊:“白伯,你的道袍怎么和我的不一样,是白色的?”
白伯看看他道:“南传符箓派原本就是由各门各家组成的,我和你同宗不同门,有些差别,那是自然的。”
邹吕却很奇怪:“可我听师父说,天下的道士都是黄门,穿的道袍都是黄色的。”
白管家不悦道:“当年流民、茅山、昆仑、六壬、金英、三清等教派叱咤风云的时候,黄门还只不过是个只有几个人的小小派别,只不过机缘巧合,才得以壮大而已。但其他派别并非就此湮灭,总还在民间或多或少地流传下来。一个派别,到自以为天下都是自己的时候,那这个门派,只怕离灭亡也不远了。”
邹吕听了这话,心里有气,却又不敢说出来,只好努了努嘴,悻悻退到旁边。
白管家往镏金铜盆里倒了半盆清水,洒上一些绿色粉末,把水调成淡绿色,接受双手平摊,掌心触及水面,闭上眼,嘴唇快速努动,念着咒词。
这样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白管家忽然睁开眼来,双手移开,水面依然是绿油油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再试一次,也是如此,只好放弃了:“他不接招,这牵灵法使不成……”想想又说:“邹小兄弟,你劳累了这么久,快回去休息休息吧。”
邹吕原本就不怎么高兴,听了这话,应也没应一声,转身就走。
白管家心里叹道:“年轻气盛,唉,真不知要吃多少亏。”他知道没有其他法子救七叔和福生,也就不白费力气,端坐在凳子上,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等过正午,不久太阳西斜,又到了黄昏,白管家出去吃了晚饭,回到房间,继续坐着守候。快近子时,白管家实在等不下去了,站起来伸个懒腰,准备回房睡觉。走出几步,似乎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水沸的声音,忙回头,只见镏金铜盆里的绿水就跟煮沸了一样,不停地翻滚冒泡。
白管家眼神一亮:“等了这么久,总算找上门来了。”他早猜到这喇嘛既然施了蛊夺了魄,那定是为了什么目的,否则不会白费这番功夫。只要他有目的,那必然要挑明,所以白管家一直从早等到晚,就是为了等这喇嘛自己找上门来。
白管家坐回桌前,双手从水面上缓缓抚过,沸腾的水立马静止下来,水影成画,现出一个喇嘛的头像,正是日见抱猫求医的大喇嘛。
卷一、灭世天灯(修改版) 七、牵灵(2)
啃书阁 更新时间:2010-8-4 10:01:45 本章字数:1870
大喇嘛张着嘴似乎在说什么,白管家取过一旁的铜铃摇动起来,铃铛却并非发出丁丁的声音,而是一串清晰的人语:“施主,关镇上可没有兽医馆啊。”
白管家道:“的确是没有,这年头,谁没事干会去医畜牲,除非他自己就是个同类。”
“施主,你是在骂我吧?”
“我怎么敢骂大师,我骂的可是畜牲。大师,怕不是畜牲吧?”
“施主真是风趣,我自然不是。”大喇嘛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那就好,总算是听得懂人话。”
“施主这般说,莫非是想让我听懂什么?”
“大师果然聪明,今日我家大夫被人施了蛊,大师是佛门高人,道法一定高深,还望见告救助之法。”
大喇嘛却笑起来:“我参悟佛法,对佛门道义,倒是小有知解,可施药救人,那是开医馆当大夫的事,连施主都救不了,我又哪能有这个能耐?”
白管家心里隐隐有气:“大师应该知晓,佛门首义,在于救死扶伤、普度众生,佛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小施援手,便可积阴德不少,将来下了地狱,也可少下一层啊。”
大喇嘛笑道:“佛家自来不信灵魂、不信地狱,以达无小我、无大我之境,你这阴德、地狱一说,那是道家的一家之言,可关不得我这个喇嘛什么事。”
白管家道:“那么佛祖割肉喂鹰,慈悲为怀,大师总是知道的吧?大师何不效佛祖所为,救一救黎民苍生?何况这也不需要大师割肉流血,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大喇嘛哈哈朗笑,侃侃而谈:“施主错了,佛祖根本就不是个玩意儿,他那割肉喂鹰,无非是把幼鹰养肥,再烤熟了现吃回来,这买卖可精灵得很。你们外人不了解,我却清楚得很。”
白管家怒道:“大师乃佛门中人,却如此亵渎佛祖,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中土有句古话,叫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的看法与世人不一样,难道这也是罪孽?佛祖若是因此事,就要对我天打雷劈,那他哪能算得上宽容以度、慈悲为怀?”
白管家见识了此人混赖,拗不过,便转口叙道:“今早大师走后,偏巧有只黑猫跑进我医馆里,怕是馆内年久失修,养了耗子,招惹了猫来。可谁料这只黑猫太不安分,耗子没捉到,反而把我家的花猫给拐跑了。不晓得大师可否知晓,这两只猫私奔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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