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来得太迟了。
迟到的寒冷,总是会让人措手不及,希望所有人都早有准备才好。
否则寒冷的季节真正到来的时候,即使是说“您多包涵”,也没有回归温暖的余地了。
悠一你害怕冬天吗?
我知道你最害怕冬天。
你最害怕,冬天迟来,微暖的秋季持续着,给人恋恋不舍的错觉,当冬天突然到达,让人失望的沮丧也一同到达。
终于还是会来……
秋天不会温柔多久了,你知道,并且反复提醒不相信的我。
美丽的季节就要结束,我们不会幸安宁多久了。
正文 妈妈一直都在
期末考试之前,悠一把自己之前高中的笔记都往我桌上堆起,我落下的课程比较多,而他却不是个善教的人,常常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在考前两个星期,晶出现了,连哄带骂把整套课程又给灌了一遍,我这才顺利通过考试,差点被踢出国际班。
考试结束之后,绫人也去中国了,他在机场抱了抱前去送行的每一个人,包括我和悠一。
“之前得罪了,抱歉。”他说。悠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绫人犹豫了一下,说,“可以把阿晶叫出来吗?”
晶出现之后果然毫不领情,一巴掌扇开了绫人,无奈绫人比他要高大,几乎是上来就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手脚。“别动,一下就好……”我听到绫人近乎恳求的声音。
晶这才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任他抱了一会儿。
对于和张桃的交易,绫人向张桃交换“关于悠一的情报”,代价是接受了关于孪生子的任务之后,下一个任务之前,到中国去。现在已经兑现。
而春辰,向张桃交换了“关于〈The song of Hell〉听完的后果”,代价是要在向芝加哥寄出钥匙后3个月内,到中国去。也已经兑现。
现在剩下我和悠一:悠一“要某个人放弃对他的记忆”,虽然我还不明白这是什么,但代价是在曼菲斯万人庆典结束以后一个月内,到中国去。似乎因为晶的出现,暂时被延期了。
而我呢,因为也向张桃询问了“关于悠一的情报”,代价是在今年回过藤堂本家之后,到中国去。
现在想起来有个问题,——我很闲还是怎么样,没事儿回本家干嘛?我可不想回去,如果可以,一辈子都不想。
不过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张桃恐怕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
因为在下午我收到了一封信,人就是陌生的笔迹,也许不陌生,只是我忘了。
那是一封从京都本家寄来的信。
看了看邮戳,我本来想把它直接喂给花圃里的猪笼草的,但是想想,还是拆开了。
信不长,薄薄的一张,甚至还未写满。没有我熟悉的山田桂的婆婆妈妈,这一点点的字数,都分外地惹人厌烦。
信的内容其实也不复杂,要求我这个“少主人”和悠一这个“表少爷”在新年期间回本家去住。
我把信封回信封内,交到悠一手上,悠一拿过信,一言不发地塞进了门口的猪笼草。
猪笼草发出干呕的声音。
我一直以为自己也许是恨着爸爸妈妈的,恨他们虚伪的笑脸,恨他们小心翼翼的态度,恨他们在亲戚间的飞扬跋扈,恨他们……
然而现在得知假期终究要回去面对他们,又不觉隐隐地期待起来。——血缘有时候是非常神奇的东西,在经络里买下的相连的种子,即使没能发芽长大,也依然在血液里勃勃脉动着。
我相信那样的事情……自从前几日邻居家出了不小的动静。
其实从我住进来的第一天开始就注意到了附近那户人家。
话说这里是远离繁华地段的市郊地价不菲的别墅区,是很安静的,非常适合我和悠一这种多多少少精神方面有些脆弱的人群。——然而那家人并不静。
隔着一个不大的花园,那栋浅蓝色的双层别墅里住着一家韩国人,似乎是一对不算年轻的夫妇和他们两个四五岁的女儿;一家四口都会说英语,所以偶然和他们碰上面还是会打招呼,寒暄两句,印象并不坏。唯一的不快,无非就是那对夫妇频繁的争吵。
每次吵完,几乎是过不了两天,又再吵闹开来。
那家人的太太,是个美丽但是面色憔悴的女人;我曾见过她好几次,笑起来也是很勉强的样子。
渐渐地我发现,夫妇俩吵架的原因,似乎是长久以来的积怨。太太喜欢尖声地指责人,而那家的先生又是个性格阴沉凶暴的男人,经常是一些琐碎的事情起头,便开始了争吵。
有些时候,先生喝醉了酒,便大声责骂太太,两个孩子哭闹起来。闹得厉害了,悠一看不过去,就会把两个小女孩带回来,哄一哄,等待两夫妇的争吵平息,也就过去了。
事情开始奇怪是在两个星期前。
两夫妇好像平常一样开始吵架,一阵扭打的声音后,就彻底静了下来。
一夜无声。
在那之后,我没有再见到那个面带倦容的美丽女人。
男人开始日日酗酒,两个孩子也明显是没人管了,没有去上学,而且弄得很脏,经常在大开着的家门口玩。小女儿时常哭闹,每当她吵闹着要妈妈的时候,她们面色阴沉的爸爸便会粗暴地去捂她的嘴巴,并把她拖进屋子里;有时候男人喝醉了,还会动手打小女儿。
两个星期以来一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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