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人虽然有些奇怪,却能感觉得出温馨,有家的味道。
小路这两天睡觉时总会做梦,也不能说是梦,只是片段而已,心想应该是与自己的回忆有关。
梦里有时出现一个小女孩在油菜花田间玩耍,后面跟着一对夫妻,叫唤着女孩的名,一路追赶着。有时会是女孩左右手各挽着一男一女,笑的一脸灿烂。小路每次想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想看清那画面里的男女是什么样子,却总觉得隔了一层雾,怎么挥都挥不去。
醒来时,总会觉得异常悲凉。今天,又做梦了,还是看不清,听不到,害的小路现在都有些害怕睡觉了。反正是睡不着,就起身到阳台站着。今晚的月光躲在云层后,似乎有些娇羞的味道,随风飘来阵阵的桂花香,原来是在秋天了。想到秋天总觉得有什么重要事情被自己遗忘了,有时真恨这样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还是生魂,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身体,或是,就这样成了死魂了呢,叹了口气往回走。
小路看到路凡房间门虚掩着,有丝光线透过门缝映在地板上。看了眼客厅里的闹钟,现在已经过12点了,他怎么还在忙。
带着好奇敲了下门,里面没动静。想了想,小路推门进去,看见路凡趴在桌子睡着了。将床头的衬衫披在路凡身上。看着未完成的图纸,图纸上有楼房的大致分块,只中间空出一块地来应该是要做花园之用,猜想他该是还没想好布局。
小路将图纸挪过来,仔细地看了下,拿起桌上的铅笔在纸上“刷刷”地画起来,完成后习惯性地在右下角画上颗四叶草,写下个“蓉”字。
小路看着自己写下的字,定在那半晌回不了神。
此时,路凡刚好醒来,突然看到身旁的白影,吓了一跳,而后知道是小路之后,见她拿着自己的图纸,有些不悦地将图纸夺过说:“不要乱动人家的``````”东西二字没说出口,路凡惊奇地看着原先空白留做设计花园的位置已经有了布局图,图纸里所画的花园是用花树包围着一个不算小的泳池,从上往下看的话,就有森林环抱湖泊之感。
路凡仔细回想,记得自己睡着前还没想好要如何布局的,现在怎么会凭空出现呢。转头一看小路,难道说是她画的。见她呆愣在那里,难道自己刚才语气太冲了,想着开口解释:“我不喜欢人家随便动我东西,尤其是未完成的图纸。刚才我太大声了,那个,对不起了。”
路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小路,见小路还是定在那里,推了下她的肩膀说:“小路,你怎么了?”
小路这才从自己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看着路凡担忧的眼神,茫然地说:“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这个是你画的?”路凡指着那块花园图说。
“啊,是的,对不起,在你的图纸上乱画东西,我马上擦掉。”小路说着真的拿了橡皮,向路凡伸手要图纸。
路凡推回小路的手说“算了,没关系,你画的很好,把我想要的效果都画出来了。咦?”看着小路,指了指签名的地方,“这个,难道是``````”
“应该是我的名字。”小路淡淡地说。
“太好了,你想起来自己的名字了。”路凡兴奋地拉着小路的手说,看着小路一脸淡然并无喜色,奇怪地说:“怎么了?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我并没有想起自己是谁?只是,刚刚在画完图时很习惯的写上那个字而已。”小路低下头轻声说着。
“怎么会这样。那你,一点也没想起些什么?”路凡小心翼翼地问。
小路抬起头看着路凡,眼神有些慌乱和茫然。“其实,这几天我都会做梦,梦里有很多片段出现,我可以肯定梦里出现的女孩子是我,但是就算我怎么努力去看,都是模糊的,也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我好怕,好怕自己想不起来,好怕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小路的身体在颤抖着宣告着主人有多么害怕,眼泪不断从眼眶里流出,那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掉落时在空中时散开,瞬间蒸发掉。
路凡好奇地想用手去接,眼泪在快落在手掌时蒸发不见。想为小路擦拭泪水,却碰不到那晶莹。只能轻轻揽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温柔地安慰着:“别怕,你现在还活着,我们还有时间,你一定能想起自己是谁的,就算你还是想不起来,我也一定会帮你找到身体的。别怕``````”
小路听到那一声声别怕,这些日子里的紧张,害怕,失落全都涌上心头,眼泪更加收不住势头,如同决了堤似的倾涌而出。
等到小路哭累了,才意识到现在这个样子很尴尬,也不敢从路凡的怀里抬起头来。
而路凡则是想让她这样赖着,这个女孩子承受的太多,让自己想要去帮她承担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给她也好。
突然想起一件事让路凡不得不让小路离开自己的怀抱。看到小路脸上的淡淡地红晕,较之初时苍白的脸多了些人气。路凡看着小路,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你画的花园很好,跟我想要表达的不谋而合。这样看来,你可能与我一样是个建筑师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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