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妖族的布料针线比较有兴趣,毕竟我是个裁缝么。但真比人类机械制造的品质好…只能说各有好处。贩卖布料的妖族,布料最美的是马头娘(蚕神),防御和妖气最好的是蜘蛛精,但论穿起来舒服,刺绣起来最容易发挥的,反而是木棉妖的。
而且不论绣工织染,妖怪都颇有独到之处,常常让我逛到忘记腿疼。更不要提他们五花八门有趣的工具。我常常买到忘记,让阿襄提都提不动,我这么逛来逛去,跟摊主都逛熟了,常常让他们得差人帮我送货。
“小娘子,这些让你裁剪个一百年也忙不完了,”卖花钗的大娘招手,“别净光顾那边儿了,也来我这儿瞧瞧哪。”
“臊鞑子,好跟我抢客人?”卖布的马头娘笑骂,“这天怎不冻死你?”
“等等就过去,我要替阿襄挑发钗呢。”我点头微笑。
妖族颇妙,炼丹修炼的材料贵翻天,这种布料饰品等的小东西,倒是便宜的紧。
广场东边就有个平准局,可以兑换各方货币--众生的五花八门就罢,连人间货币一样都不缺,我还看到英镑和卢布呢。
兑换后没什么钱币,就是把数字打入玉牌中--这玉牌又是身分辨识用的,和城里传来传去。别人捡去也不能用,只有感应到本人才可使用。我隐隐觉得妖怪的发展和人类有点相似…表现的方法不同而已。
挑完了布料,我带着阿襄去挑花钗。大娘笑问,“你在我这儿长短买了不少,怎么就只见你戴这黄金穗的?敢情是你家七郎挑的,你舍不得换?”
我失笑起来,“刚好戴起来最好看…大娘你瞧我这种半枯相貌,别的花一衬,能看么?”
“我瞧挺好的。”大娘东瞧西瞧,“隔壁摊那个打了六十几个洞的,我看着比较不顺眼。”
脸上戴了一大堆银环的少年瞪了她一眼,“这是时髦?懂不懂?西方就流行这样!”
“我看是你们牡家鼻子穿环穿出瘾来,脸上不打几个难过了。”大娘很不客气的批评。
他们拌起嘴来,半真半假的。这些妖怪都不是很强的那种,跟郎先生比起来弱太多了。他们属于妖族中的平民,但个性跟人类很接近、亲切。小打小闹有,真争斗却很少。
而且他们斗嘴听起来好玩,很少飙什么难听话,刁钻俏皮,跟相声差不多好听。
不过我的容貌在这儿真的不算什么。妖怪们入人世修炼的时间不一,又都是争强爱站时代潮流的。等回了妖族,就往往把当代的时髦带回来,还常常推陈出新、争奇斗艳。凤翼妆、一字眉不用提,肯定有的。坠马髻、云鬓,那也少不了。
还有那一脸哭相,笑起来满嘴黑齿也多的很。上回我看到一个马妖半脸烙印,吓了一跳,烙印还没什么,还烙了半本易经才让人刮目相看…
连卖花钗的大娘都贴了上半脸花钿。我在这些妖怪当中,显得非常不惹眼。
她和牡家少年斗嘴斗到一半,突然让声破空呼啸给打断了。那压力难受至极,像是某年国庆一种奇怪的飞机飞太低那种难受感。广场的人都蹲了下来,狂风刮过,摊子都覆上了扬起的积雪。
“…是什么人不要命了!敢在吉量城乱飞?”等破空声过去,大娘暴跳,“我的花儿啊!”
广场的小摊贩骂个不停,阿襄抬头看着剑光,“啊,是地仙呢。”
大娘唬了一跳,不敢骂了,“欸?真稀奇,怎么会有地仙来?”
我对阿襄倒是刮目相看,“你怎么知道呢?”
“先生带我去过瀛洲呀。”她歪着头,“那儿的地仙爷爷还问我要不要留下呢,说他那儿的哥哥姊姊会陪我玩。”
“…跟你一样的哥哥姊姊?”我小心的问。
“是呀。”她回答得理所当然,“但他们都好像一直在生气。我才不要留下呢,我喜欢先生…现在最喜欢姑娘。”她露出无邪坦白的笑。
我的心软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想来也是,阿襄跟着郎先生走南闯北的,见识一定比我多(姑且不论她缺不缺心眼),但我没想到也有炼魂的地仙,还会对阿襄有兴趣。
一般来说,不管人间将神仙分成几品,妖怪的分类就很简单,就只有天仙、地仙、散仙、妖仙、鬼仙五种。
人身修炼到顶,升天而去的,称为天仙。到顶却堪不破大关,只能在俗世混混的,称为地仙?斎灰灿兴俪傻模坏巾敻暑姃螚坜馍肀獾模Q为散仙,但实力就比较差…也听说过散仙终于悟透成为天仙的。
至于妖仙和鬼仙,就是直接用妖身或鬼身修炼的,但这两者高下相差甚大,听说高手级的妖仙和鬼仙,也有被邀上天界或修入天界的,但一般的大约只能在诸仙之末。
但地仙是真的很厉害的,难怪不用遵守吉量城的规矩。
其实我也是想差了。后来城主奶奶说,那是个刚修入地仙不久的的新手,不懂规矩。现在老老实实的作客领玉牌了,只是来寻几样天材地宝,也是要照样遵守吉量城的管辖。
我差点没笑出来。没想到众生跟人间也差不了很多,治安说不定还更好。
“丫头,那可不一定。”城主奶奶不无自豪的说,“咱们到底是差点成了灵兽的妖族,别的妖城打劫杀人的可多,是咱们别人难惹罢了。一个地仙,没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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