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语_蝴蝶seba/染香群【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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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祸种倒霉还是我倒霉,它要寄生也寄生在妖怪身上,捕食容易多了,偏偏寄生在脆命的人类身上,人类又不是很好的土壤,它无力完全寄生。谁不好迷惑,去迷惑郎先生的宗亲,惹来一个见多识广的半妖使者,烧到枯萎了。

若我干脆死了吧,还可以荫尸潜伏,将来说不定有机会改修金毛吼…偏偏我还活着,甚至还可以压抑它。

真正倒霉的极致是,碁宿根本就不去管什么人不人,祸不祸种。他干脆的清除形成祸种的邪气,修补滋润残缺的生气。果然是天仙,见识不同凡响。

的确服了他的金丹以后,我的疤痕急速淡化,原本纠结暗红如蚓的伤疤褪色很多,也比较薄软了。所以我的关节不再那么僵硬,也不会跛得那么厉害,疼痛也减轻很多。

当然盘据这么多年,不可能完全驱除所有邪气。现在这种样子我已经非常感恩了…最少我不会痛醒过来,或者抱着绷裂的伤口掉眼泪。

只是有个小小的后遗症。

那就是最早被邪气寄生的倒霉月季花种。邪气被清除,但生机被激发,原本的月季就开始欣欣向荣,更因为春日而蓬勃,长出细软的枝条、嫩叶,最后还干脆开

起花来了。

照阿襄的话,我看起来就像是“开花的垂柳”。不幸月季有些微攀延性,左边长不够,攀到右边来。每天我都要剪额前的花枝,不然看不到前面。

最让人气闷的是,妖怪真是毫无同情心。我惨成这样,相熟的妖怪对我大笑特笑,花钗大娘还兴冲冲的剪了我十几枝花,之后我去她那儿逛时,我身上月季做出来的花钗,比寻常的贵十倍,居然供不应求。

郎先生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剪额前的花枝。

笑完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安慰我说,“等花季过了,也就…”看着我的脸,他噗的一声,捂住嘴。

“月季是多年生植物。”我没好气的说。

还是城主奶奶有同情心,委托她一个交好的月季妖,送来一丸异香异气的丹药。

那是推快植物循环的丹药,当天我梳了快一担的月季枯枝,这才正常了。

只是每年春天,我头上不免要冒几根嫩芽花叶,也不免让阿襄剪去插瓶。偶尔花钗大娘还来补货…

真叫人气闷。

和多雨模糊的城市不同,吉量城四季极为鲜明。

才送完花神没几日,整个城内外都浓绿鲜翠起来,没多久蝉声喧哗的高唱,广场的摊子纷纷搭起遮阳棚,五颜六色。

郎先生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空档,从焕日巷搬到外城的沁竹园。

“成天住着幻居,令人多生忧郁。”他解释。

“你这儿一个月也住不到两天。”我提着针线篮进屋。不老实,就说想让我和阿襄住好些不就好了,拐弯抹角。

他摸摸鼻子,“朱移,我能不能曲解成你抱怨我太少来?”

“郎先生!”我瞪他。

他笑着,去屋后捞起湃着的瓜果,和我坐在前廊吃瓜赏竹。

沁竹园园主是郎先生的朋友。(是说他的朋友我已经懒得去认面孔了,恐怕排队起来可以绕十圈吉量城。)

看园名,就知道是个竹妖,自号高节隐士。他这沁竹园什么种类的竹子都有,夏日沁凉阴翠,可不是谁都能来住的。是郎先生冒险去偷回他儿子的真身,这才青眼相待,让我们住他的偏院,不然可没门儿。

这偏院是他早年养静的居处,门前一方小池,种着几棵莲花,一旁还有半亩向日葵,很是壮观。屋前屋后竿竿竹凉,艳日浓夏,住起来真的很舒服。

原本以为,忙完叩关和后续,客也该拜腻了,郎先生可以清闲些了。但他真是劳碌命。以前住在台北,他云踪不定,找我也没用,事情反而比较少。现在他在吉量落脚,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而蜂拥而至,更让郎先生忙得跟陀螺一样。

他不知道怎么挤的,硬挤出时间帮我搬家。像这样相坐闲谈,很不容易。

春末时他回台北一趟过,正在跟我说野樱安然无恙,他也留了只傀儡看家。“本来想折枝回来,但我是路过,怕保存不住。”

“别了,她开花就艰辛,那不是养花的好地方。”我沉默了下来。

“还是想家?”他轻笑。

“吉量很好…我也住得开心。”我思忖着怎么开口。真的,吉量和台北真是云泥之别。那个城市老爱下雨,湿气浓重,空气污浊,哪里比得上又嚣闹又安闲的吉量。

但吉量毕竟不是我的故乡。或许一年两年没问题,可是…可是我还是想念模糊朦胧的雨夜,和遥远沧桑的市声。

“这儿太吵。”郎先生点点头,“隔个几年我们就来吉量小住一阵子倒好。明年春天,咱们回家吧。”

看了他一会儿,我点点头。

“身体大好了?还有什么不舒服?”他殷殷的问。

“好极了,我都能洗衣服了。”我笑,“碁宿大人还真是厉害的。”

他摸了摸我凹凸不平的左脸,“应该还会痛吧?”

“没那么厉害了。我不要太发怒,祸种连感觉都感觉不到了。”

他又看了看我的左手,“他当然厉害啦,大前年刚做过万年飞升庆诞。”

我张着嘴,惊骇莫名。“…他有万年的修为?”

“是飞升成天仙万年,还是天帝自己掏腰包帮他庆祝的。”郎先生纠正我,“之前修多久就没人记得清了…搞不好他自己也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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