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见归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望向半空。
无尽的黑暗,侵吞了本该是一片光明的城市。
夜晚的黑暗顺理成章,但白天的黑暗却完全违反常理。
黑云像是一张鬼脸,阴狠地瞪着人间,时不时地怒吼两声,露出血淋淋的獠牙。
霍见归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椭圆铁球,铁球上四个青紫色大字愈加明显了:“灵魂拼图。”
在大字的周边,是许许多多的小字,在小字的下面的一幅幅的图案,黑暗遮住了光明,但是却让本该看不见的东西显露了出来,黑暗就是图案和文字的能量源泉,它们释放出了自己的光华,像世人揭示着某些方面的真理。
第一幅画,在黑暗中显示,上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个四脚铁器。
第二幅画,若隐若现,是两个又高又瘦的人形,拿着两个巨大的叉子一样的东西,叉子比他们的人还要高。
“咔嚓!”一声惊雷炸响。
闪电撕开黑云,射出了一道锐利的光芒。
椭圆铁球上的四角铁器没见了踪影,它旁边的那两个若隐若现的高瘦身影也没见了。
整个铁球又是黑乎乎的了,甚至连灵魂拼图那四个字都没见了。
霍见归张开嘴巴,说了一个字:“鼎。”
第9章 鬼影重重(上)
白天比黑夜还要黑。
一道闪电疾驰而来,四周的行人仓惶逃离。
老天正在用这样暴虐的方式惩罚世间有罪的人,或者是正往人间释放恶鬼。
霍见归一只手托着铁球,另外一只手拄着黑色雨伞,独自一人走在雨路上。
对于霍见归来说,不管是人还是物,那些看得见的并不可怕,看不见的才可怕。
只要有阴影,霍见归一定要走进去看一看。
于他而言,这像是一种病。
所以,他的房间内没有阴影。
因为,他的房间内漆黑一片。
他本身就成了阴影中的一部分。
他走了很远的路,摸黑打开大门,走进了院子,他站在院子中央屏息凝神,余光看到了院子左边的木马,以及木马旁边的秋千。
一阵冷风吹来,木马‘嘎吱’作响,秋千微微晃荡。
他拄着黑伞,踏步往前。
既然今天下雨了,他就不能去后院睡了,只能去屋里睡。
他摸黑打开屋门,走进了房间。
他的房间很大,里面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香味,又似乎是霉味。
他熟门熟路,继续往前,摸黑推开了卧室的门,爬到了床上。
他在黑暗中一件一件将身上的衣服除去,然后又将黑伞放在床头最容易拿到的地方。
随后,他躺了下来。
他需要睡眠,只有充足的睡眠,才能让他保持足够的精力,不至于出现幻视幻听的症状,那样他所看见和听见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瞒过他的眼睛,除了他自己。
屋子里很静,静的让人感觉不真实。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看着天花板。
他似乎看见天花板上趴着一个人,正在缓慢地移动。
他轻笑了一声,拿起雨伞,往顶上戳了戳,发出‘当当当’地声响。
上面没有人,他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失望。
对于他来说,黑暗有着某种特殊的魅力,充满了各种各样神奇而又美妙的东西。
躺了一会之后,他翻了一个身。
一道微弱的光亮从门缝射了进来,照到了那张床上。
这是一张双人床。
有两个枕头,霍见归枕着外面那一个。
里面那一个枕头上同样有一个人,头发散落着,遮住了整张脸,身体被被子盖住,看不清是男是女。
霍见归转过身去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这个人,他抬起手,轻拍了一下人头,缕了一下人头的发丝,然后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低声道:“再陪我几个晚上,你就可以解放了。”
说完之后,他掀起被子,钻进了被窝,抱住了那个人,然后闭上了眼睛。
闭上双眼之后,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片凝重的漆黑当中。
当霍见归再睁开眼的时候,黑暗的天空已经逐渐释放出了光明,但雨还没有彻底停止,风呼呼地刮着,敲打的窗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双手正在敲打窗棂。
只不过房间内依旧是黑沉沉的。
黑色的窗帘遮住了窗子,微弱的光亮照射进来,照亮了霍见归的脸,他的脸色很苍白,那是一种在黑暗中呆久了的苍白。
在他的身侧,睡着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半张脸缩进被子里,另外半张脸被长发遮住。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雨滴声敲打着窗子,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霍见归掀起被子,起身下床,穿上衣服,戴上两块手表,拿起雨伞,走出了卧室。
外面是客厅。
除了他睡的那间卧室之外,还有两间房,屋里在左右两边,房门都紧紧闭着,其中一间房门的锁上还用红绳子缠了好几圈,拴在旁边墙壁的一个大钉子上。
客厅里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东西都靠墙放着,紧贴着墙角,只有两个东西例外。
其中一个是东墙中间的一个紫红色双门衣柜,那个衣柜很突兀,上面绑着一条很粗的铁链子,铁链子上是一把很大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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