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心理上这道坎始终没过去啊。
粉无常从地上站起来,深吸了几口气,将胸腔内的气息捋顺,决定暂时先不去想这件事。
有时候,明明没有的事,越是去想,思维便会控制不住地去夸大结果,最后,反而成了真的。
人的想象力是所有恐惧的源头。
粉无常用手抚摸着尸牙,他准备跟他培养下感情,毕竟,从今以后,这八颗来自八个人的牙齿要跟随自己很久很久的。
可是,牙齿实在是太尖锐,到处都是尖刺一样的东西,稍不留神,就会留下印痕,所以,粉无常抚摸了一会,就不敢继续抚摸下去。
他觉得自己的手掌像是磨刀石,牙齿是钝刀子,伴随着自己的抚摸,钝刀子便会变得越来越锋利,说不定哪天晚上,自己一个翻身,八颗牙齿的其中四个便会扎进自己的喉咙里。
那样是自杀,还是他杀,谁能说得清楚?
粉无常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决定暂时先不去想这件事,也不去摸它了。
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既然是师傅要求的,我想师傅应该不会害我吧。”
他一边这样自我安慰着,一边躺在了床上。
因为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而且,昨晚上被吓的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所以,他一躺在床上,立马就睡着了。
夜越来越黑。
清冽的风声吹拂着大地,也吹拂着粉无常卧室的窗户上。
窗户有条缝隙,风从缝隙中吹进来,携带着窗帘,微微晃动。
像是有人站在窗户边上吹风一样。
粉无常发出了鼾声。
有一滴水从床头前的半空中滴落而下,落在了地板上,迅速融开,消失不见,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当然,除了刚刚那道下落的直线之外,没有什么能证明。
水滴散开之后,屋内的风忽然大了许多。
粉无常翻转了一下身子,本能地抓起被子,盖在了身上。
伴随着他刚才的那一个翻身,他脖子上的几颗尸牙相互撞击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脆响声。
但这脆响声很快就被他的鼾声给覆盖住了,他的鼾声越来越大,房间内除了他的鼾声之外,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
粉无常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八只老鼠在不停地追他,从香港追到大陆,从大陆追到美国,从美国追到墨西哥,从墨西哥追到太平洋,从陆地追到海上,从海上又追到空中……
最开始的时候,老鼠只有拳头大小,后来变成了脑袋大小,最后,竟然变成了豹子大小,光从外貌,很难分清那到底是老鼠还是豹子,只有在它们发出“吱吱”的叫声的时候,才会辨别出来。
八只豹子一般大小的老鼠一路追击粉无常。
老鼠不仅会跑,还会游泳,不仅会游泳,还能在天上飞。
它们上天下地,无所不能,让粉无常逃无可逃。
在一次回头的过程中,粉无常发现那八只老鼠并排在一起,它们竟然都长着人脸,是人脸鼠身,每张脸还不一样,有的老,有的少,有的是女的,有的是男的,但这些人脸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少了一颗门牙,正中间的那颗门牙空荡荡的!
粉无常更加害怕了,继续狂奔——
他一整晚都在狂奔,那些老鼠的个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在他早上苏醒的时候,老鼠已经长到有汽车那么大了。
粉无常被惊醒了。
醒的时候,他大汗淋漓,而且,像是经历了一晚上的体力劳动一样,长长地吁了几口气。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腰酸背疼。
他回忆起了那个离奇的梦,他觉得那不仅仅是梦,那些老鼠可能就在现实中,就躲在他看不见的四周,随时准备给他的脖子来上一下……
他忽然记起来了,尸牙项链。
他急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项链还在,尸牙依旧凉飕飕的。
脖子上有一圈压印子,但所幸没有出血。
屋子里很冷。
他起身,将窗帘拉开。
外面阴沉沉的,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下雨。
他看了一眼手表,没想到已经十点多了。
自己这一觉差不多睡了十二个小时。
“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他匆匆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
他吃了一个便饭,在吃饭的过程中,他拿出昨天师傅给他的那个纸条研究了起来。
看了好几遍,纸条还是出了那个地址之外什么都没有。
师傅当时说什么: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看来,这个地方是必须要去了。
不过,从地址来看,这地方有点奇怪,反正自己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地方,如果真的有,也肯定是在郊区以外。
纸上写着:新界大埔区汀角三圣乡西街天门。
大埔区汀角他知道在哪,可是这个三圣乡他确实没听过,更别提还有个西街天门了。
按照纸上的说法,也就是说,他其实是要去天门?
那是一个门,还是一个地方,亦或是什么别的什么代号之类的东西?
粉无常感到非常困惑。
师傅只给了他一个地址,跟他说那里有孟婆汤,并没跟他说别的什么东西。
看来,只有自己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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