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的质问,断天师扭捏了半响之后才长叹一口气道:“天意呀!告诉你也罢,我其实不姓断,我真正的名字叫......李兜牛!”
断天师的话,让我们三个昂首以盼的人都听傻了。
如果他说他叫断延庆,断正纯或者断子玉我都不意外,毕竟这货的行为已经被猫儿同化了,神经似乎也不太正常,说出谁的名字来都不稀奇。
可他偏偏说自己叫李兜牛?赵家楼村长已经死去一年多的儿子......李兜牛?!
当时,我就不乐意了!
我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他(和谐)妈蒙谁呢?赵家楼李村长亲口和我说过,李兜牛前年被野猫吃了,而且你天天在赵家楼晃悠,村长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来么?”
我说的话,得到了在场人士的一致共鸣。因为就在我老班长诈尸的当晚,我们都听赵家楼李村长讲过他那个儿子的死亡经历。
虽然那故事离奇,但是从赵家楼村民的表现看来,大家是公认的,李兜牛在三十岁,儿子刚满月的那天,被自己养活的一只黑猫吃了。
当年虽然大家只找到了沾染着人血的衣物,但并没有人怀疑这个事件的真实性,就连我师叔赵海鲲也是如此。
断天师说自己是李兜牛,完全无法让人相信,退一万步将,就算是真的,他有家有室的李兜牛,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猫人”断天师呢?
第八十四章 :两重身
断天师叹了口气,把他怎么从李兜牛变成断天师,又怎么从正常人变成“猫妖”的过程,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们。
他首先开口道:“我以前的名字就叫‘李兜牛’,是赵家楼村的村长儿子。”
李兜牛小的时候非常聪明,而且和赵家关系也很好,他经常去我师父海鹏家玩,日子久了也就混的熟了。
那个年代的赵家楼村,我师父的父亲还活着,人人都不富裕,而且十年浩劫刚过不久,赵家因为赵青山“反革命”的牵连而比邻里更加贫困,称得上家徒四壁,步履维艰。
可即便如此,我师父的父亲赵德广还是依靠自己的双手尽力养活着两个儿子,供吃供穿,读书上学,样样都不耽误。
也因此,赵德广的压力是非常之大的,而李兜牛就是在赵家这样的背景下,与赵家的孩子们泥玩一气的。
李兜牛去赵家玩的久了,很快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那会儿,赵家每到青黄不接,或者给孩子交学费的时候,赵家的当家人赵德广就会出一趟远门,一去三五天不会回来。
可当他回来之后,赵德广手里往往就会拿着一袋白面和一些零钱,让赵家渡过难关。
日子久了,李兜牛便对赵德广的去向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他非常奇怪赵德广是怎么从外边找回过日子的钱财来的,他这一去的三五天,又发生了什么?
于是,抱着好奇的李兜牛,在一次赵德广外出的时候,悄悄跟踪了他。
李兜牛当年只有七八岁大小,给子不高,人也很瘦,却很精明,所以很容易便咬住了赵德广的尾巴,从赵家楼村,一只跟随赵德广来到了赵家的祖坟。
进入祖坟之后,李兜牛看见,这赵德广又四下机警的看了看,感觉没人跟踪,便从怀里拿出了三支短香,在赵家的祖坟间“寻觅”了起来。
千挑万选之后,赵德广选中了一个矮坟,他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就对着选中的那一个坟墓跪下来烧香,还一边烧香还一边哭,那婴泣的声音回荡在赵家祖坟的山谷之间,凄凉而阴森,久久不散,也直听的李兜牛吓的不行。
忐忑中,李兜牛看见赵德广哭完之后,便又从腰间卸下了一柄短搞,迅速的从这祖坟的侧边打了一个盗洞,径直钻了下去,鼓捣了好半天,才再次爬了出来。
当时,李兜牛看的非常清楚,赵德广从洞里爬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黑碗,和几颗泛着绿锈的铜钱。
恍然间,李兜牛明白了,这赵德广......是在挖自家祖坟呢!
原来,赵家此时生计困难,举步维艰,因此,我师父的父亲赵德广便在绝境中想出了“盗墓”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可赵德广为人太过老实,他根本不敢盗取别家的墓,思前想后之下,也只好拿自己祖宗的墓开刀了。
每每在家里生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赵德广便会去盗一趟自家的祖坟,从六百年历史的古坟中赵出一些能换钱的陪葬品来,出村变卖掉,换成孩子们的米面和上学钱。
......听至此,我不由的心生感慨和酸楚。
没想到这鲁南赵家在当年,已然到了要靠“刨祖坟”才能维持生计的艰难地步了,而这样的事情,又是后辈人最为心酸和忌惮的“罪恶”。
赵德广当年的心境,我甚至都能想象的出来。
他每抛一次祖坟,恐怕都心知肚明自己是在干“损阴德”的事情,所以为了取得心理安慰,他抛坟之前,都要对赵家的先祖烧香祷告一番,乞求列祖列宗的饶恕,也乞求自己的后代会理解自己的无奈......
......就这样,赵德广拿着从祖坟中刨出的陪葬品,又走出了自家祖坟,往沂蒙县城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去变卖换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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