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蜷腿坐在轮椅里,面上笑着,一言不发。
他神态平静,可在我老班长灵堂和黑白照片的背景下,他那份平静却显得诡异而狰狞。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一把将五花大绑的李兜牛扔在一边。
赵海鲲推着轮椅,冲我们走进了一点儿,伸手指着李兜牛道:“他就是元凶吧!太好了……我已经报警了!”
我没有理会赵海鲲的欲盖弥彰,而是径直问道:“师叔啊!我在叫你一声师叔!有件事……我想问问您?”
赵海鲲依旧淡然的笑着,他点头,示意我继续。
我单刀直入道:“我老班长的死,是不是你逼的?”
我的质疑,让所有人感觉到尴尬,经管大家心知肚明,但也还是身躯一震。
赵水荷更是小声冲我和赵海鲲缓冲道:“不二,你别这么说,海鲲肯定有苦衷……”
我咆哮着打断道:“有个屁的苦衷!什么苦衷会逼死自己的亲弟弟!什么苦衷会三番五次想要杀我?!”
咆哮间,我伸出一根指头来,指着他赵海鲲阴阳怪气的笑脸“扒皮”道:
“鲁南赵家最后一个后人,最后一个族长赵海鲲!你才是这里最阴毒的人呢!你养猫妖,害人命,下食咒,逼死自己的弟弟,还把我战友搞的不死不活!全是你的功劳呀!”
赵海鲲依旧在笑,他听完我的咆哮之后,依旧不紧不慢的对我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的话,反而让我乐了!
我冷笑着坐在地上,当着大家的面说道:“听不懂,我就仔细和你说,可真像要是说出来,你也就算是毁了!”
说话间,我指着他赵海鲲的鼻子,首先明确道:“自始至终控制明灯王那只猫妖的,并不是李兜牛,也不是断天师,而是你赵海鲲!”
“什么?”众人愕然。
起初,我们一直以为断天师或者李兜牛才是那黑身猫妖的主子,是罪魁。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李兜牛的确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养活这只猫妖,可他无法驾驭它,最后还被猫“反客为主”了,搞得自己越来越像一只猫。
之所以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是因为他缺少一样控制猫妖的关键“东西”,那就是当年赵火留给赵家后人的,专门用于控制猫妖的“五帝钱”。
三百多年前,赵火眼见自己创造的妖精开始为祸人间,心痛之下,便以让猫“分食”的极端手段向他的后人们张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猫妖明灯王只是一个工具,它并不具有真正的感情,它们只效忠于手拿“五帝钱”的人。
听完赵水荷和我讲的故事之后,我才恍然明了,那一串五帝钱在谁的手里,猫妖便侍奉谁,仅此而已。
所以,通过先前李兜牛抢赵水荷手中铜钱串的表现,我已经知道这个人并不懂这其中的道理,所以他绝对不是能真正驾驭猫妖的家伙。
说至此,赵水荷点头道:“赵海鹏曾经告诉我,五帝钱现在应该还剩下三个,其中一个就在你们兄弟俩手里……”
赵海鲲诡异的笑着,继续问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猫妖受我控制!”
我早知道赵海鲲会这么说,故而继续道:“还记得‘五子搬山’么?”
我的话,让赵海鲲愣了。仿佛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一般,他首先开口道:“原来,当时你看见了……”
我立刻纠正道:“我没看见!是我师父‘提醒’我之后我才想通的。”
说话间,我看着雷仁道:“我师父让雷仁在他的葬礼上用‘五子搬山’算死人卦,其实就是为了让你漏马脚。”
随后,雷仁把号称能给死人算命的“五子搬山”之真相,简单说了出来。
‘五子搬山’这个“食咒”从表面看上去很玄乎,它是用一碗八宝饭作为祭品,把附着死人灵魂的老鼠引出来,待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在通过老鼠,问死人的愿望和死因。
不明就里之人,很容易被骗。
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为死人算“鼠卦”的法门,确切的说,这五子搬山,仅仅是一种骗术而已。
五子搬山的法门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事先训练五只老鼠学会举豆子,在“做法事”的时候用加着秘料的八宝饭把老鼠吸引出来,让后让它们表演一番便大功告成了。
看上去很玄乎,但实际上就一个字,“骗”。
但也因为这个“骗”字,才让我们骗出了他赵海鲲的真面目。才骗出了我这个师叔的丑恶嘴脸。
我继续道:“五子搬山虽然是骗术,但表象太过诡异,所以大家都信以为真了,包括你赵海鲲!”
眼见着我老班长的“魂魄”即将说出他自杀的真相,“真凶”如果在场,定然按奈不住,他必然会指使猫妖“明灯王”跳出来搅局。
所以这才有了之后,猫破法和猫跳尸的闹剧。
这两次事件中,断天师恰巧都不在场,所以他绝不可能隔空指使这一切。
而剩下的人里,只有赵水荷有五帝钱,可她始终在我的视线之内,不可能搞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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