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我又回忆着刚才和老太太“隔空对招”的过程,进而道:“之所以老太太不敢在继续放蛊下去,就是因为我利用了蛊毒的这些缺点,而且……从我来到这间药王庙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太对劲。”
因为这间庙,太干净了一点。
在我们河北老家,古来有句话,叫做“屋中住人生垢,屋内无人积尘。”意思是说屋子里有人住的话会生污垢,屋子里没有人住的话会积攒尘土。这是物理特性,也是判断一个房子有无人居住的经验之一。
当然经验归经验,万事总有例外的情况发生,比如如果一个屋子里的主人养蛊的话,那就既不会有垢,也不会有尘。
这一点,在我老班长的日记中非常明确。
班长在巴图鲁中白食蛊之后写道:“……自古养蛊之家,必定窗明几净,纵然屋外杂草丛生,屋内也必然一沉不染,就连房梁锅台,也不会有一丝尘土。而这也是判断养蛊人的第一点。”
因此,在刚才塞柳婆带我看厨房,厕所和灶台时,我就已经发现她家异乎寻常的干净,灶台上连锅底灰都看不见,真和屋檐上杂草丛生的潦倒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然,即使这样,我也不能说她就是一个蛊婆,更不能因为她家里干净就信口雌黄。
直到我看见了她粥碗里的东西,这才坚定了我的想法。
第四十六章 :粥里乾坤
听至此,贤红叶一脸茫然道:“你到底在粥碗里看见了什么啊?”
我想都没想,只回答了一个字道:“米!”
“米?!”林少松听完迟疑道:“粥里没米还叫粥么?这也能看出蛊来?太扯了。”
我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回忆着那碗里的米,把辨蛊的方法告诉了大家。
相对于普通的白米粥来说,塞柳婆给我的这一碗粥里的米更多,但却都没有煮熟,每一颗米粒出奇的大,而且全都粒粒分明,她分明没有煮熟。
这加深了我的疑问。
而且,如果说着急煮粥,不熟也便算了,但水还是温的,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这粥可是刚出锅的啊,怎么可能是温的,如果是温的,那也只剩下一个可能。
那粥,塞柳婆是诚心不煮熟的。
这样一来,我就彻底看穿她的真面目了。
说至此,我回想着老班长日记里的东西,对大家解释道:“蛊这个东西,说到底是‘生物毒药’,因此最怕的就是高温,高温能让大部分生物毒失活。更能让蛊失去作用。”
听至此,贤红叶不无感慨的对我说道:“毒辣的老太太,她不把粥煮熟了是怕把蛊煮死,在加上你先前的判断,的确有理由怀疑她。”
我点头,告诉大家我虽然看出来了,但并没有把握,所以我把筷子插到桌子上,对她进行了一次“威慑”。
这次威慑,也是试探,如果老太太不是蛊婆的话,会当着我的面点破我的用意,并破口大骂我,甚至可能把我赶出去。
但如果她是蛊婆,那她就不会真么做,相反,她会服软。
至于,那以筷子点桌的意思,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警告。因为筷子又叫“箸”,箸和“住”是谐音,将筷子在桌子上狠手猛戳,是一种只有蛊婆才看得懂的暗语。
我是在告诉她,我也是同行,已经看透了她的把戏,赶紧“住手”,否则我也下狠手,大家鱼死网破。
当然鱼死网破我也不一定能赢这个老蛊婆,故而在之后,我又接了一句话道:“你无所谓,你家孩子也不怕我说出来么?”
而这句话,才是让塞柳婆真正妥协的原因。
面对大家的不解,我点明道:“蛊这种东西,虽然在苗地流传很广,但也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养蛊人普遍非常忌讳外人挑明这事,而这也是我不当面撕破的原因。”
而且,养蛊的人在村子里也十分受排斥,即使在苗寨,蛊也被视为心术不正和不务正业的象征,因此养蛊人往往会被大家疏远,甚至隔离。这塞柳婆带着个孩子孤自住在破庙里,恐怕也就是这个原因了。
说至此,我这一句话的“言外之意”也就明确了。
我是在威胁塞柳婆,她再不收手,我就把她养蛊的事情捅出去,纵然她不怕,可她身边的孩子也不怕么?
那孩子身边有一个会养蛊的亲人,这事一旦让外边的人知道了,毕定会让他接触的人退避三舍,甚至充满敌意,到时候,他日后的前程和命运都很可能会被毁掉。
那孩子还年轻,而且看得出塞柳婆也很爱她。故而她立刻对我们进行了妥协,企图大事化小。
而这,也是我想要的。
说明一切之后,林少松恍然后怕道:“这老太太真是比那些村民还恶毒。我以为她收留咱们是好心,可没想到是为了杀人。”
我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可能她一开始并没有想杀我们,只不过是咱们无意间碰触了她的什么忌讳,才让她动了杀心的。”
“忌讳……”贤红叶略微思考了一下,突然睁大眼睛道:“我和她说了有关于苗疆女神花之后,她脸色变的很快,莫非……”
52书库推荐浏览: 蟋与蝉